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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柜之内,被透明塑料缠绕的孟赫州闭着眼睛。
赵溪月的目之所及处,全是干涸的血迹。
“赫州……”她目眦欲裂,嗫嚅着唇。
她甚至不敢伸手碰碰他。
除了咽喉处的刀伤,孟赫州仿佛只是在衣柜里睡着了。
赵溪月有些不知所措,她颤抖着指尖,终于撕开孟赫州脸上的塑料。
这是僵硬的、冰冷的,不会再对她笑、哄她开心的孟赫州。
“赫州,没事的,我们去医院。”赵溪月艰难地扶起孟赫州。
随后跟进来的司机被眼前这幕吓得魂飞魄散。
这一天,救护车和警车的声音响彻太平山顶。
“今日有特大暴雨,提醒外出市民记得带伞,注意防范……”
医院的小电视里插播了一条天气预报。
窗外的天已经不知不觉阴云密布,春风都停滞了。
赵溪月坐在太平间外的长椅上,一动不动。
“赵小姐,媒体说赫州出事了,是乱报导对不对?”
匆匆赶到的张禾苍白着脸,即便站到阴森冰冷的太平间门口,她也不愿意相信。
“你坐在这里做什么?赫州在哪里抢救?孟赫州人呢?”3
她推了赵溪月一把,眼眶通红。
“他在里面。”赵溪月面无表情,干涩的唇吐出毫无起伏的四个字。
张禾猛地转头,看向敞着门的太平间。
双腿好似被灌铅,沉重得抬不起来。
张禾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到太平间里的。
面前被白布蒙着的人真的会是赫州吗?赫州怎么会死呢?
她木然地抬手,掀起白布一角。
毫无血色的、熟悉的脸。
“赫州?”张禾试探性地喊。
没有回应。
“赫州!”她扑向永远睡着的孟赫州,泪毫无征兆地落下。
陪同的医护人员见状,虽有不忍,但还是搀扶着张禾稍稍后退。
“这位女士,请您冷静,孟赫州先生是非自然死亡,警方来之前,我们有责任保护他的遗体不被破坏,请您谅解。”白大褂医生对张禾鞠了一躬。
张禾好像听不见医生的声音了,反握住医护人员的肩膀。
哽咽:“救他,求求你们,别让他躺在这里,你们救救他啊。”
“孟赫州先生送来时已经……”
“够了!”赵溪月的声音忽然响起,打断了医护人员的话。
张禾抹了一把眼泪,跌跌撞撞走到她面前。
“你救他,救赫州,找最好的医生,最先进的医疗仪器,你不是有钱吗?”
巨大的悲痛把张禾包裹其中,她语无伦次,潜意识里还是不愿意相信孟赫州死了。
“张禾。”赵溪月沉声:“孟赫州死了。”
“孟赫州死了。”张禾重复,她垂下眼:“赫州死了。”
赵溪月看着眼前痛不欲生的张禾,那样平静,那样冷情。
“赫州他是你的丈夫吗?”他抬头,通红的眼全是愤恨不平。
“赵溪月,我问你,孟赫州是你结婚十年的丈夫吗?”
不知道是哪儿来的勇气,她攥住赵溪月的衣领,厉声质问。
赵溪月漠然回答:“是。”
“那你怎么能让他躺在这里!怎么能无动于衷!”
面对赵溪月的平静,张禾几乎声嘶力竭。
她颓然地松开手,不知是说给谁听。
“孟赫州他……他爱了你赵溪月十三年啊,你怎么能对他的死无动于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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