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颐哼了一声,“三言两语不离你那学生,崔南雪,你魔怔了。”崔彻正要发作。章颐又道:“事先声明,不许她用我送的那些纸笺。她那笔丑字,实在不配。”贺初心道:我才不稀罕。章颐又问:“王应说的最后一句话是什么?”崔彻道:“最后一句话,她是对殿下说的。她说,‘殿下恩重如山,王应唯祝,殿下能嫁得有情郎,不负好时光。’”章颐听了,回味良久。贺初想,嫁得有情郎,不负好时光。现在看来,王娘子的那句话,既是对她说,也
章颐哼了一声,“三言两语不离你那学生,崔南雪,你魔怔了。”
崔彻正要发作。
章颐又道:“事先声明,不许她用我送的那些纸笺。她那笔丑字,实在不配。”
贺初心道:我才不稀罕。
章颐又问:“王应说的最后一句话是什么?”
崔彻道:“最后一句话,她是对殿下说的。她说,‘殿下恩重如山,王应唯祝,殿下能嫁得有情郎,不负好时光。’”
章颐听了,回味良久。
贺初想,嫁得有情郎,不负好时光。现在看来,王娘子的那句话,既是对她说,也是在对章颐说。
“如果她没有自尽,你会怎样?”
“会娶她。”章颐不假思索。
“你不怕这段情感不容于世人?”
章颐轻嗤一声,“世人大多不过是吃饱了饭没事干,他们于我何干。”
“早知道她那么傻,被你三言两语吓得自尽,我就该要了她。”
崔彻被茶呛到,咳得眼睛都红了,哑着嗓子道:“能不能不要坐在我的书房里,说些虎狼之词。”
章颐无所谓道:“本来就是嘛,假道学,你收了个怪学生,人都变得奇奇怪怪的。”
贺初:“……”
崔彻又咳,“她哪里怪了?”
章颐幸灾乐祸,吃吃笑道:“那天婚礼上,你也看到了。长宁公主的马是乌云托月,那是最难驯服的马。崔南雪,别怪我没提醒你,小心有朝一日成了乌云托月,被她驯得服服帖帖。”
贺初:“……”
崔彻抹了把脸,无奈道:“乌鸦嘴。”
章颐收了嬉皮笑脸,眼神明亮,站起身作了一揖,“乌鸦嘴这就告辞了。”
两人对视一眼,崔彻道:“章明境,你下次来,我陪你饮酒,我们一醉方休。”
章颐道:“不是听说你在散符篆吗,怎么不给我一张?”
崔彻道:“符篆没有,那些纸我不收,你自己带回去。抱着两匣纸,托孤来了?如果你坚持放在我这里,我就拿给长宁公主用,她那笔丑字写在你一番心血收罗的纸上,你受得了?”
又是一阵沉默。章颐不语,只含笑看着崔彻。
“章明境,先去白云寺住上几天,然后再回来,一切重新开始。你做到了,不要功亏一篑。”
见崔彻如此担心,贺初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
章颐立在书房门畔,远处的天空凝结着淡淡的云蔼,山峦呈现一片丁香色。他潇潇洒洒,像一只翩翩白鸟,仿佛随时会飞走,隐没在落霞身后。
“南雪,我十分想念她。
她在我家六年,她试着向我娘亲,我祖母求援,可她从来没有找过我。
我陪着她经历换颜术,她明明很疼很疼,可在我面前,却总是一声不吭。
她是性子那么软弱的一个人,被欺凌,被折辱,为何独独在我面前那般倔强呢?她实则把她的尊严,她最好的一面全留给了我。”
崔彻道:“章明境,没了女人,你还有兄弟。好好活着,她那么做,是想你好好活着。”
章颐轻笑一声,柔声道:“我想念和她一起度过的每一个元日,贴上新桃符,畅饮屠苏酒。
我想念她给我做好鞋后,想给我又不敢给我的忐忑表情,还有那些被她深深藏起的心事。
我就是孩子气的贪恋她心里有我的那种惴惴不安,才迟迟没对她说。
我以为我和她,日子还长,路会很远。”
崔彻仿佛用尽了气力,萧索道:“章明境,你不想看我娶妻了吗?”
章颐嗤笑一声,“你那点破事,我不想看。”
“你不想听我的孩子叫你一声叔叔,你不想等他长大以后跟他炫耀,你不是什么纯情小白兔,而是心里有毒,手里有刀的一条大尾巴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