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优记得,那是很冷的一个冬天,不同于以往的每一年。
她和霍梓铭被家里送到了同一所学校进修,兄妹两人就在外面租了个公寓住着。
那天,她从学校回来,一推门就闻到了浓郁的酒味。
她皱着眉走进屋,点了灯才看见,霍梓铭躺在冰冷的地板上,已经醉得不省人事。
霍优好不容易才把他扶坐起来,抓着他的双肩用力的晃:“哥?哥!你醒醒啊,发生什么事了?”
霍梓铭缓缓睁开眼睛,好半天才认出面前的人是霍优。
“小优啊……”
这是霍优第一次见到这么颓废的霍梓铭,他那双蕴藏着大海的眼眸里,此刻却是一片死海,他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灵魂一样,只剩下一个躯壳在这里。
“哥你说话啊,到底怎么了?!”霍优焦急地问道。
她怎么也没想到,会看到他的眼角留下泪水。
霍梓铭自嘲地笑了一声:“她……订婚了。”
霍优怔住,半晌才轻声开口问:“你是说……许妩茵吗?”
他没回答,但是答案显而易见。
还能有人的订婚消息能让他这样难过呢?
霍优不知道该说什么,因为说什么都不能安慰此刻的霍梓铭。
她费力地把他扶到沙发上,转身去了卫生间想搞一条热毛巾出来。
可等到她拿着热毛巾回到客厅的时候,霍梓铭却不见了,而公寓的大门敞开着。
霍优心中一惊,丢了毛巾就追了出去。
已经是很晚的时间了,寒冷的天气使得街道上都没有几个人停留。
可即使是这样,霍优还是找不到霍梓铭的身影。
她在公寓的附近转了几个方向,累得气喘吁吁,心中一阵悲凉。
其实就在前一天,霍优还问过他:“哥,你还喜欢许妩茵吗?”
霍梓铭顿了顿,回答:“不了。”
可今天他就因为许妩茵订婚的消息借酒消愁,把自己搞得那么狼狈。
自欺欺人有什么用呢?
或许人们总觉得,谎话说多了,就会变成真的。
霍优到处都找不到霍梓铭,手机也是打不通的状态。
就在她准备报警的时候,桥底下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有人跳河了——”
零下温度的河水,霍梓铭一头扎了进去。
若不是许过的那个外国男人爱好冬泳,霍梓铭说不定真的就将这条命葬送于此。
被救上来的霍梓铭整整病了一个月,整个人都瘦了两圈,就连那双眼眸都黯淡无光。
但他坚持说自己是因为喝多了脚滑才跌入河中,不是故意寻死。
霍优才不在乎他是不是真的寻死,在他休养的这一个月里没少骂他。
病房里总是会传出这样的对话——
“你要是真的喜欢许妩茵就回去追啊,在这里要死要活有什么用?”
“人家都订婚了,我回去干什么?”
“订婚怎么了,又不是结婚。再说了,结婚还可以离婚呢,你这么喜欢她,就等着呗。”
“霍优!”
“你凶我干什么?真的不是我说,你觉得许妩茵会喜欢这样的你吗?”
“……不管我什么样,她都不喜欢我。”
“霍梓铭,你真怂。”
“霍优!”
说来也是奇怪,霍梓铭病好之后,似乎心结也打开了。
但是霍优知道他没有,他只是埋藏心底,不肯再扒开那伤口而已。
他甚至,还在等着许妩茵结婚的消息。
可是一年、两年,第三年,许妩茵始终没有和她的订婚对象结婚。
这时霍梓铭创建的UI已经内部已经成熟。
第三年的第一场雪,霍梓铭站在落地窗前,对霍优说——
“我准备回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