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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从参加女团选秀期间发生过那件事后,慕栀都不太习惯跟异性肢体接触。
  白天还好,她可以努力控制和掩饰自己的情绪。
  但到了晚上,尤其是夜深人静睡着之后,她会变得特别敏锐和警惕。
  方才半睡半醒间,她突然感觉有人碰了下她肩膀,便下意识想要保护自己,出现了应激反应。
  这会儿清醒过来,她看到霍砚霆大掌僵在半空,神情晦暗不明,她立即从床上坐起来,满脸歉疚的道,“霍小叔,对不起,我刚不是故意的,我只是还不太习惯跟异性同床共枕。”
  霍砚霆收回手,他同样从床上坐了起来,他没有责怪她什么,反倒低声安抚,“小女孩自我保护意识强,是好事,我能理解。”
  上次她撞到他车上,脚踝受伤,他抱她时,就感觉到她身子十分僵硬和紧绷。
  今晚林阳握住她手臂时,她也立即甩开了他。
  慕栀垂下蝶翅般的长睫,细白手指紧揪住被子,“我之前跟前男友谈恋爱,也是柏拉图。”
  霍砚霆闻言,棱角分明的冷峻脸庞依旧保持着沉稳线条,让人看不出情绪上的剧烈变化,然而井般幽暗深邃的眼底却泛起了细微的涟漪。
  他嗯了一声,嗓音低沉又克制,“你们没有亲吻过?”
  慕栀摇摇头。
  大概是嫌她脏吧,陆景洲从没有亲过她。
  当然,她也不会主动去亲他。
  直到现在她才明白,正常的男人,都不会接受她这种对异性过敏的女人。
  她和霍小叔,迟早也是要离婚的吧!
  她没有办法给他正常的夫妻生活,除非——
  如果霍小叔哪天要她履行夫妻义务,她便悄悄吃药或是喝醉酒,报答他跟她领证的恩情。
  “小公主,我抱你,或是摸你头的时候,你反感么?”
  慕栀抿了抿唇瓣,她回想了下霍小叔抱她的情景。
  虽然她有些紧绷和僵硬,但内心并不反感。
  他就像座大山,让她有种沉稳可靠的安全感。
  “不反感,我会尽快让自己习惯的。”
  霍砚霆点了点头,“小公主,我还是那句话,别怕我。”
  他永远不可能强迫她做不喜欢的事情。
  这么多年都等了,他还可以继续等。
  “你早点睡,我出去抽支烟。”
  ……
  霍砚霆走出院子,到了一处空旷无人的地方。
  他站在路灯下,掏出烟咬到薄唇间。
  刚要点火,手机视频声响起。
  宴栩打过来的。
  视频声响了许久,霍砚霆才接通。
  宴栩看到霍砚霆大晚上站在马路边,他啧啧的咂了下嘴巴,“四哥,你不会是被小嫂子赶出房间了吧?”
  霍砚霆将烟拿下来,“这么晚有事?”
  “我查岗啊,若是你不接,就表示今晚跟小嫂子有情况,你接了,就表示你今晚什么都没有得逞。”
  霍砚霆黑眸半眯,薄唇几不可见的勾了勾,“单身狗才会查岗。”
  宴栩被怼得愣了一下。
  哎呀呀,今晚四哥有情况啊。
  平日里他不苟言笑,正经严肃,从不跟他多说一句八卦的。
  可这会儿——
  宴栩细细看了眼视频里的男人,他英俊的脸庞虽然波澜不惊,不显山露水,但微微上扬的嘴角,却出卖了他的内心。
  “四哥,你在暗爽什么?”
  霍砚霆难得多说了句,“她的初吻,还在。”
  宴栩,“……”
  要命,他咋突然觉得四哥和小嫂子有点甜?
  不行了,他得看几集碎尸案清醒清醒!
  一个小时后,霍砚霆重新回到慕栀房间。
  慕栀已经睡着了,怀里抱着一个小熊娃娃,纤细的身子睡在床边,另一侧给他留了很大的空间。
  霍砚霆躺到她身侧,他低下头朝她看去。
  橘黄色的台灯,给她白皙如瓷的肌肤镀上了一层柔和光晕,纤长浓密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淡淡阴影,如同蝴蝶微阖的翅膀。
  霍砚霆将她脸颊边一缕发丝轻轻拂开。
  看着她精致漂亮的五官,他的思绪不禁飘到了他十一岁,被人绑架的那年。
  司机从学校接他回家,途中几辆面包车驶过来,强行将他绑走。
  长途颠簸过后,他被绑到了宁城一处废弃工厂,他听到绑匪拿到赎金后想要撕票。
  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从虎口逃生。
  当时他遍体鳞伤,衣衫褴褛,脸庞被打得红肿不堪。
  他终于逃到了马路上,但废弃工厂在郊区,马路上车辆很少。
  绑匪发现他逃跑后,已经追了过来。
  他光靠自己双腿,不可能摆脱得了那些绑匪。
  好不容易有车辆经过,他拼命挥手,但司机看到他浑身是血,没有停下来帮他。
  他又拦了辆车,同样没有人肯帮他。
  绑匪离他已经很近了,他们在嚣张的大笑,扬言将他抓回去后要碎尸万段。
  正在他绝望之际,一辆宝马车停了下来。
  一张粉雕玉琢的小脸从车窗探出头来,“妈妈,那个大哥哥流了好多血,我们帮帮他吧!”
  他紧张又不安的看向开车的女人,生怕她会拒绝。
  “妈妈,有坏人在追大哥哥,我们快点让他上车吧!”
  女人看了眼快要急哭出来的小女孩,连忙打开车门锁,“快上来吧!”
  他拉开后车门,上了车。
  绑匪追上来的一瞬,车子疾驰而去。
  他坐到车上后,小女孩递给他一个粉色小水壶,“大哥哥,你喝不喝水?”
  他浑身脏兮兮的,虽然很渴,但他不想弄脏小女孩的水壶。
  不一会儿,小女孩又凑近他,一点也不嫌弃和害怕他,她抬起漂亮的小脸,朝他脸上的伤口吹了吹,“大哥哥,你受伤了,一定很疼吧,妈妈跟我说过,受伤了呼呼就不痛了。”
  那是他第一次认真打量她。
  她穿着粉色公主裙,乌黑长发披肩,一双大眼睛又黑又亮,宛若浸过水的黑葡萄,小巧的鼻子下,是一张樱桃小嘴,嘟起来替他吹脸上的伤口时,可爱至极。
  女人将他带到了她名下的一处公寓。
  她还没得来及问他的信息,他就因发高烧晕了过去。
  迷迷糊糊中,他知道女人和小女孩喂她吃了药,小女孩因为担心他,还在床边守了他一夜,女人劝她睡觉,她还说担心大哥哥。
  明明他们第一次相见,她却那般善良。
  他醒来后,给霍家打了电话。
  在等待霍家来接他的时间里,小女孩拿着粉色橡皮筋跑到他跟前,“大哥哥,我妈妈去买菜了,你能不能给我扎下头发?”
  他接过小女孩递来的橡皮筋,动作笨拙的为她扎头发。
  不知是不是弄疼了她,她哇的叫了一声,奶声奶气的控诉,“大哥哥,你好笨呐,连头发都不会扎。”
  后来,他回到霍家,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悄悄拿着一个洋娃娃,不知练习了多少次。
  他想,若是再有机会为她扎头发的话,一定不会再弄疼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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