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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费林林思来想去,深觉愧疚,就去找了纸笔,重新写一份调理的方子,拍照以短信的方式发给了康老,并且表示明天会带胖子去赔礼道歉。琌
  康老收到以后,拿给老中医看。
  老中医拍手叫好,“好方好方!非常合适你这样体虚的人用,我真是越来越好奇这丫头的师父是哪位高人了。”
  “哈哈哈,我就说这丫头厉害,小张,你去熬药。”康金圣满脸得意,吩咐下去后跟老中医说:“她说她明天过来找我,不如沈大夫明天来问问?”
  “好极。”
  在家的费林林可不知道明天的道歉大会康老给她做了另外的安排,倒是听见陆延回来的声音。
  他打开了门。
  陆延回家后发现这几天都早出晚归的费林林在家,心里是踏实的。回来的路上,他总是担心这个女人偷偷去了沁县没告诉他。琌
  他摘下手上的名表扔在桌面上,一边解领带,一边快步往里走,动作骄矜清贵,压不住的是着急与她见面。
  费林林从不下厨,此刻她在厨房手起刀落切菜,细腰惹眼。
  从来只在晚上为了去拿葡萄汁作为求欢工具才会踏进厨房的陆延,现在忍不住走进去。
  “回来了?”
  “嗯。”
  她素来温和的声音响起,陆延的心狠狠地跳了一下,及时停下想要抱住她细腰的手。
  砧板上的肉整齐排列切下来,看得出有人很用心,但是不善刀工,肉块切得乱七八糟,有大块的也有小块的,简直不忍直视。琌
  “厨师呢?”
  “他……唉,我们恐怕要自己动手了。”
  费林林想起厨师就生气,她放下刀,轻轻咬上唇,“我把他炒鱿鱼了。”
  她一旦咬唇,就有一股破碎的美感,让人想要凌虐。
  陆延克制地移开眼,找了盘子把肉装进去,收好菜刀,问:“怎么了?”
  “他、他下了中药室,给我造成了很大的麻烦。”
  在这个家,费林林有一些神奇的规矩,比如晚上要喝一杯果汁,比如她的中药室不允许任何人进去。是规矩就得遵守,陆延自己都不会轻易打破。琌
  他让人把厨师找来。
  厨师在陆延面前坦白了自己的所作所为。
  男人沉默地坐在沙发上。
  客厅里安静得只有钟摆的声音。厨师站在男主人前面,战战兢兢地搓着手,时而小心抬头瞧瞧男主人的神色。
  陆延向来喜怒不形于色,此刻威压逼人。
  这个厨师是他专门花重金挖来的,当初只顾看中这人能做地道的粤菜,没有考察人品,没想到发生了这种事情。厨师被炒鱿鱼了,惨的可能是费林林,她嘴巴挑,吃不上喜欢的菜,恐怕一下子不好接受。
  陆延微微蹙眉,“你很缺钱?”琌
  “我……我——先生,请您放过我!我的孩子要上学了,媳妇老是逼我买学区房,我是实在没有办法,这才做了这种事情啊!”
  “我给你那么高的薪酬,你的钱去哪了?”
  胖子垂着头。
  “说话!”
  “全、全赌光了。”他嗫嗫嚅嚅。
  听说陆家长子,手段了得。
  曾有员工挪用公款,泄露机密,然后带着巨款逃之夭夭。琌
  不久后,那人钱被骗光,妻离子散,双手俱废。
  胖子猛的一巴掌拍在自己脸上,有了第一下,后面的巴掌就越来越简单,他用力往自己脸上呼,哭着喊着:
  “先生,我求您了!放过我!我错了!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陆延背靠沙发,目光落在对面柜子的一条缝隙里,不再正眼看胖子。
  厨房里面传出不锈钢厨具摔在地上的声音,男人站了起来。
  “你先下去。”
  胖子双脸红肿,忙不迭离开。琌
  他不敢回头,怕看见疯子。
  陆延路过柜子,从缝隙里拿出药瓶,迅速吞了两粒。
  他藏好药瓶,走进厨房,弯下腰捡起厨具。
  费林林拿着铲子看他,“你恐吓他了吗?”
  火热而滚烫的油从锅里溅出来,陆延拉着她旋转一圈,把人护在胸前,用后背对着油锅。
  费林林仰起头才能看见陆延的眼睛。
  她刚想说话,手上的铲子就被陆延拿走。琌
  “没有。”他问:“要煮什么?”
  “煎鸡蛋,我那边煮了面。”
  她话音刚落,煮面的锅溢出满是泡泡的水。
  她赶紧去把盖子掀开。
  等泡泡消下去,把盖子盖回去,她侧目,见陆延那双小栗色的手敲开鸡蛋。
  他认真专注,那修长的手指节骨分明,本应该握硬笔的手,此刻抓着锅铲。
  但他侧脸轮廓完美得无可挑剔,当了家庭煮夫也会一样活色生香。琌
  “费林林。”
  他把鸡蛋翻了一个面。
  “不要再看我了。”
  “你的面又溢水了。”
  不必回头,单靠感觉,他就能知道身边人的目光比热油还要滚烫。
  费林林去打开盖子。
  “可是陆延,你好好看。”琌
  这算是,变相表白吗?
  可是,为什么?
  陆延一个稍不留神,鸡蛋侧边就煎糊了一块。
  他把鸡蛋铲出来,正想扔掉,费林林及时给他递上一个干净的碟子。
  她说,“不要浪费。”
  “你吃?”
  “好。”琌
  陆延瞥她一眼。
  另一个锅在咕噜咕噜响,费林林去看。
  趁她不注意,陆延的目光总是忍不住追随她。等她回头,又把目光收回来。
  他若无其事地再拿了一个鸡蛋,然后往锅里加油,准备着再煎一个。
  厨房里只剩下煮饭的声音,温馨又和谐,这要是换了以往,陆延连想都不敢想,他们曾经同住一个屋檐下却只有床上的交流。
  无论如此,他绝不愿意再回到过去。
  他犹豫着,漫不经心地问:“在煮什么?”琌
  “白水煮肉。”
  预计最后成品是鸡蛋汤面,有几块蘸了酱油的水煮肉片。费林林没有厨房经验,能得到这个结果十分满意,但陆延固执地要切一些葱。
  虽然不好葱姜蒜末这些东西,但是费林林由着他去。
  他洗了砧板,剁剁开始切。
  费林林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菜刀再次落下,她听见了与切葱不一致的声音,侧目去看,血从男人的手上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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