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政南提问道:“重视程度不一,是指谁不重视?”苏念抿了抿嘴唇,没说话。顾政南沉思片刻,然后缓缓开口:“你的报告指向性太强,这样很容易引起领导的追问。如果你回答不上来,就会显得你的报告不够用心;如果你回答了,无论指出谁的问题都可能会引起不满。”苏念问:“那我该怎么写?”顾政南思考了一下道:“写信访政策学习不深不透,表达的意思都差不多,但谁也不敢保证自己把信访政策学的完美无缺,这样也没有明显性的指向。”
赵红丽听到动静,从厨房走了出来,手里还拿着炒菜的勺子。
她对着宁东训斥道:“大年初一的,你嚎什么嚎?这点儿东西才值几个钱?你现在是有钱有东西,让她多花点儿就多花点儿,能多拿点儿就多拿点儿,等以后咱们挣不动了,想给她花给她拿都没有。”
宁东一脸不置信:“你俩吃错药了?婚都没定,才认识几天?拿这送那的,我不是在乎这点儿东西,那名分到了,拿什么我都不会多说,现在不还没到那个份上吗?”
赵红丽对着宁东斥责道:“快点儿呸掉你不吉利的话,什么叫吃错药!说话注意点儿,到没到那个份上,是你说的算?什么都不懂。”
宁东连忙呸了几声:“行了吧,就你懂!”
宁檬轻轻地用自己的指尖,戳了戳父亲的手臂,娇声催促道:“爸,快帮我把东西拿下去吧,别光在这跟我妈打嘴官司,你又赢不了,还不如干点儿活儿来的实在。”
整个春节假期,苏念与顾政南都在家中度过。
外面的街道车水马龙,人声鼎沸,俩人都嫌外边喧闹,更想待在家里,享受那份宁静与慵懒。
初三这天,苏念悠然自得地倚坐在沙发上,半是玩笑半是憧憬地说:“如果可以变成一种动物的话,我希望变成一只考拉,一天能睡上十七八个小时,多么惬意的生活啊!”
顾政南带着一抹温柔的微笑,轻轻地在苏念身旁坐下,戏谑回应道:“那你知道考拉吃什么吗?”
苏念调整了一下姿势,找到了一个更为舒适的侧躺位,将头依偎在顾政南温暖的腿上,仰着小脸,好奇地问:“不知道,吃什么?”
顾政南温柔地用手抚摸着苏念的额头,缓缓解释道:“考拉只能吃桉树叶,但桉树叶又没营养又有毒,所以它的慢不是性格原因,而是中毒了。而考拉宝宝不能直接吃桉树叶,因为肠胃功能弱,所以,只能吃自己母亲的粪便勉强活着,因此,考拉小时候吃屎,长大了吃毒。”
苏念忍不住笑出声来:“小时候吃屎,长大吃毒,真牛!”
顾政南笑问道:“还想当考拉吗?”
苏念轻扫了他一眼,戏谑地说:“我想看你变成考拉,啃桉树叶。”
顾政南笑着轻弹了一下她的额头:“你想的美!”
苏念轻哼了一声,她接着好奇地问道:“你怎么懂得这么多?在山上又没有网络。”
顾政南微微一笑,解释道:“最早在士官学校不忙的时候,看的书比较多,后来回了部队,经常训练、带兵,偶尔挤出的那一点点空闲时间,我都用来给你打电话了,就看的少多了。”
苏念半开玩笑道:“怎么感觉我在拖你后腿,影响你进步啊?”
顾政南轻轻地笑了笑,眼中闪烁着温柔的光芒:“怎么会呢,虽然我之前读过很多书,但内心却一直阴暗,但是自从遇见你后,自己读书的时间虽然减少了,但内心却变得越来越明亮、阳光,这种变化是书本无法给予的。”
苏念轻轻起身,双手环绕住他的脖子:“老公,你怎么可以这么好?”
顾政南深情地答道:“我并不是什么好人,只是对你特别好而已。”
苏念眼中充满幸福的光芒:“这就够了。”
出于好奇,苏念继续追问:“那你之前都看什么类型的书?我也想学习学习。”
顾政南沉思片刻,缓缓回答:“我看的书很杂,没有固定的类型,其实,看哪类书并不重要,关键是要多看,只要是出版的书,都有它的可取之处,你每读任何一本书,应该学会从中提取精华,摒弃糟粕,然后,将所学知识转化为自己的东西,再运用到实际生活中去。”
苏念用充满爱意和敬仰的目光凝视着顾政南,她朝他竖起大拇指,声音中溢满了赞赏:“老公,你在我心中是无敌的存在!”
顾政南在部队习惯了早起,即便在假期也保持着早起的习惯。
所以,假期期间,每天早晨,他都会准时起床做好早餐,然后等苏念起床一起吃。
苏念说,初一不扫地,初一到初三不能动剪刀,初一到初五不能倒垃圾。
顾政南总会笑着说:“这会儿又开始遵守老祖宗的习俗了?”
苏念则俏皮地回应:“觉得哪个适合自己就遵守哪个。”
假期期间,上午的时候,顾政南会陪着苏念一起追看苏念喜欢的仙侠剧。
到了下午,苏念则会陪着顾政南追看他最喜欢的动漫。
节后的最后一个休息日,按照惯例举行了党政联席会议,讨论人事调整事宜。
本就为如何调动郅嘉麒一事而犯愁的宋智安,意外接到了郅嘉麒的电话,郅嘉麒称他在过年期间,走亲戚途中不幸遭遇车祸,导致骨折。
随后,郅嘉麒还发来了医院出具的病例证明。
宋智安就以郅嘉麒长期请病假,信访办工作忙为由,要求把郅嘉麒调到文化站,并提名苏念接任信访办主任的职位。
提议一出,第一个反对的是邓卓:“苏念才刚转为正式员工,年限太短,资历不够,现在就提拔她担任信访办主任,太草率了!”
宋智安听后,不动声色地反问道:“你的意思是提拔干部应该以年限和资历为主?不应该考虑个人的能力和表现?”
邓卓不悦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宋智安追问:“那你是什么意思?你认为苏念不符合提拔的原因在哪里?”
邓卓犹豫了一下,他并不是想争论这一点,因为苏念是宋智安手下的人,所以,提拔苏念确实让他感到很不舒服。
然而,当宋智安追问他苏念不符合提拔条件的具体原因时,邓卓却发现自己没有具体反驳的理由。
毕竟,论责任心、办事能力以及人际关系处理,苏念无疑是出类拔萃的,光拿年限、资历来说事儿,理由确实过于牵强。
最终,邓卓只能含糊地说了一句:“仅仅工作表现出色,并不代表着她就具备领导能力。”
宋智安只是冷笑一声,没有再说话。
会议室内的紧张气氛达到了顶点。
随后,其他几位党政领导开始发表意见,有人赞同宋智安的观点,也有人表示反对。
接着,又是一阵沉默。
最终,衡青云的声音打破了沉默:“苏念的能力是毋容置疑的,这点儿我想在坐的各位都没有任何异议,当然,邓委员的顾虑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我的意见是由任逸担任综治办主任兼司法所所长,苏念为综治办副主任,至于郅嘉麒,仍然保留其信访办主任的职位,在他请假期间,由苏念暂代信访主任的一职。”
衡青云说完之后,会议室内的气氛似乎一下子轻松了许多。
衡青云的决定,虽然出人意料,但也合情合理。
从苏念年后上班开始,宋智安知道顾政南还在家休假,所以他很少安排苏念加班。
为了加强信访工作的人手,宋智安又将张晨从民政所借调过来,协助苏念处理相关工作。
而张晨在完成信访工作的同时,也继续担任宋智安的专职司机。
新年刚过不久,宋智安需要前往县里的信访局参加会议。
当天,他带着张晨一同前往。
会议结束后,宁檬给宋智安打过来电话:“苏念今天没跟你一起来吗?以前不是总让她开车的吗?”
宋智安解释道:“苏念最近太忙了。”
宁檬不悦道:“以后女性同事你只能让苏念给你开车,不准让别的女同事给你开车,你要不答应,我就去给你开车。”
尽管宋智安没有明确表态,但此后,如果白天里有事务需处理,他就让苏念开车送他。
若遇到苏念实在无法抽身的情况,宋智安则会另找单位的男同事代驾。
至于晚上需要回县城时,有时候搭顺风车,有时候会让宁檬来接他。
苏念开始上班后,顾政南每天早上早早起床做好饭,和苏念一起吃完早餐,把苏念送到车站,然后回家进行简单的体能锻炼。
到下午的时候,顾政南会在去接苏念之前就提前把晚饭做好,俩人一起回去吃了晚饭,就在楼下的广场上转一会儿,要么去附近的超市买买东西。
为了让苏念每天下班回家时更加方便舒适,顾政南特意选购了一款优雅的衣架,放置在门口最顺手的地方。
他对苏念的衣柜也进行了彻底的整理,每一件衣物都被他用心熨烫平整,并一一挂好。
衣柜内,衣物分类明确,摆放有序。
年后没多久,一年一度的县两会即将召开。
镇人大主席贺耀中找到了宋智安,希望能够借调苏念去人大帮忙几天。
宋智安拒绝道:“苏念不行,现在信访办就靠她一个人扛,你如果缺人,我可以把张晨借给你。”
贺耀中不愿意换人:“就几天时间而已。”
宋智安解释道:“张晨对信访办业务不熟悉,如果郅嘉麒在,那我肯定会让苏念去帮你。”
最终,张晨被派去协助人大工作。
然而,人代会召开的第一天晚上,宋智安给苏念打电话:“你明天直接去人大那边帮忙吧,把张晨替换回来。”
苏念疑惑地问:“怎么了?”
宋智安回答:“据说张晨给县领导代表送的会议资料不全,缺了关键文件,县领导发现后,把贺耀中叫过去骂了个狗血淋头。”
事情发生后,贺耀中并未责怪张晨,甚至还安慰了她两句,可当天晚上就把她换掉了。
顾政南注意到苏念接完电话后的表情变得凝重,他不禁关切地问道:“怎么了?”
苏念带着些许焦虑向顾政南寻求意见:“你觉得,在给县领导两会的材料中遗漏了一份,还是重要的文件,这个问题严重吗?”
顾政南严肃地说:“当然严重。什么叫还是重要文件?两会的会议文件哪个不重要?你想想看,这么重要的会议,竟然出现了少一份材料的失误,在县领导心中,人家会怎么想?这明显表明平时工作不够认真负责。更严重的是,领导可能会觉得你们没有把他放在眼里。”
苏念听后,叹了一口气,接着跟顾政南道:“老公,从明天开始,我去人大帮忙。”
顾政南问:“那你晚上能回来吗?”
苏念解释道:“按规定是不能,但这个没有特别硬性要求。
不过晚上代表们小组讨论,通常在九点半结束。
我主要负责确保代表们的饮食起居万无一失,万一有哪位代表感觉身体不适,我得立即协助联系相关支援。
早上,我还需要负责挨个房间敲门叫他们起床吃饭。
这次离政府大院近的酒店被政协的人住了,所以这次人大这边的代表们住的酒店比较远,还得组织他们坐班车。
所以,我还是不回来吧,希望别再出什么岔子了。”
顾政南看着她那略显紧张的神情,温和地安抚道:“别太紧张了,你一向细心且能力强,我相信你不会出错。即使遇到任何问题,只要不是你的过失,及时采取措施补救就好,尽力而为就是最好的办法,没有人会责怪你的。”
苏念深吸一口气,语气坚定地说:“话虽如此,但之前已经出过一次错了,不管怎么样,都不能再有任何失误了。”
在人代会进行的第三天上午,一位代表焦急地找到了苏念:“苏念,我的代表证弄丢了。”
苏念迅速联系人大会的工作人员。
会议九点开始,苏念终于在八点四十成功取回了代表证,并迅速地交到了那位代表手中。
接着她又匆匆赶进会场,核查代表们的到场人数。
那位代表事后满怀感激地向苏念道谢:“谢谢你,辛苦了。”
苏念微笑着回应道:“没事儿,这本来就是我的本职工作。”
事实上,这些代表们之前已经与苏念有过接触,他们对她的工作表现都给予了高度评价。
会议结束后,大家都对贺耀中表达了对苏念的赞赏:“还是苏念好,不仅人长得漂亮,待人温和,工作也认真负责。”
贺耀中回来后,也在衡青云面前再次表扬了苏念,对她的表现赞不绝口。
张晨在人代会进行的第二天回到信访办后,宋智安严肃地对她说:“这两天你主要负责做好信访户的来访登记和每日的日报告通报,别的事情的等苏念回来再说。还有日报告通报的事情一定不能出错,要反复校对。”
第94 章 吵赢了吗
然而,大概真的是越怕错,越出错。
由于张晨状态不佳,就在苏念回来的前一天,张晨在处理信访通报时犯了一个错误:将几个村的信访通报混淆了,把来访案件少的村通报成了多的,没有来访案件的通报成有,有来访案件的通报成没有。
原本在两会期间,村干部们对于每日的信访通报就已经颇有微词,还要努力稳定信访户的情绪。
对比,原本有来访案件被通报成没有的村干部,自然没有意见。
可原本没有来访案件,被通报成有,案件少的被通报成多的,这让他们找到了发泄不满的机会,纷纷借此事不依不饶。
最终,还是宋智安亲自出面,才将此事解决。
这天晚上下班回家之后,苏念付在桌案上忙着写报告。
顾政南从背后好奇探过身去,轻声问道:“在写些什么?”
苏念抬起头,眼中带着一丝疲惫:“信访工作整改报告。”
“写好了你帮我看看。” 苏念说道。
随后,苏念将精心撰写的整改报告递给顾政南。
顾政南仔细阅读后,对于苏念的整改方案第一条提出疑问:“信访工作推进重视程度不一?”
顾政南提问道:“重视程度不一,是指谁不重视?”
苏念抿了抿嘴唇,没说话。
顾政南沉思片刻,然后缓缓开口:“你的报告指向性太强,这样很容易引起领导的追问。如果你回答不上来,就会显得你的报告不够用心;如果你回答了,无论指出谁的问题都可能会引起不满。”
苏念问:“那我该怎么写?”
顾政南思考了一下道:“写信访政策学习不深不透,表达的意思都差不多,但谁也不敢保证自己把信访政策学的完美无缺,这样也没有明显性的指向。”
顾政南继续提出第二条质疑:“责任单位培训不够?对于这些村级单位,你们不就是负责培训的主体吗?”
苏念轻轻点头。
顾政南的声音再次响起:“你这样写,岂不是在公然指责宋智安的领导能力不足,暗示他的工作存在疏漏?”
停顿了一下,顾政南继续说道:“你不妨将其修改为‘存在较多流于表面的情况’……”他的话语中透露出一丝审慎,似乎在权衡每一个字的分量。
顾政南对苏念提出的整改方案进行了细致的审查,针对每一项都提出了自己的见解和建议。他不仅给出了修改的方向,还详细解释了为何这样调整能更有效地解决问题。
苏念在第二天将精心准备的整改方案呈现给宋智安审阅。
宋智安翻阅后,眼中闪过一丝满意:“整改方案写得不错。”
年后的第五个月,宋智安和宁檬喜结连理。
婚礼简约而不失庄重,一方面源于宋智安的干部身份,不宜过分张扬;
另一方面,这也是宋智安的第二次婚姻,自然仪式也更为简约。
然而,宁东心中却有不同看法,他总觉得,自己一手呵护长大的女儿,她的婚礼应该是盛大豪华,终身难忘的。
宁檬对父亲道:“婚礼再豪华也就当时风光那么一下,结束之后什么都没了,我不在乎这些,过日子还是实在点儿好,你还不如给点儿实在的。”
宁东问道:“那你想要什么?”
宁檬微笑道:“你看着办吧,全凭心意。”
赵红丽在一旁打趣道:“看你女儿跟着宋智安这段时间,说话都知道拐弯了。”
尽管宋智安家境优渥,但与宁檬家相比,仍是稍逊一筹。
因此,在两人结婚之际,宁檬的父母陪嫁了一套房产与一辆豪华轿车。
刚结婚没几天的一天下午下班后,宁檬开着豪车来接宋智安。
和宋智安一起同出来的邓卓,见到宁檬的车,半是讽刺道:“宋镇长,还是软饭好吃吧?”
宁檬当场反击道:“你想吃还没这个机会呢。”
回家的路上,宋智安安慰宁檬道:“别太在意别人的话,要不你有生不完的气。”
宁檬坚定回答:“他们背后怎么说,我听不到也就管不着,当着我的面儿说我就是不饶他。”
这件事让宁檬耿耿于怀了好几天。
几天后,宁檬仍旧气愤难平,一怒之下,她将陪嫁的豪车卖掉,换成了一辆十几万的普通车。
宁东得知此事后,气的给宁檬打电话骂道:“你这个败家女。”
赵红丽却有不同的看法:“你陪嫁给她的东西,她想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有什么好气的,您没发觉咱闺女现在长大了吗?会替别人考虑了,自己的老公被人说吃软饭,心里多少会有点儿不舒服。”
婚后的一天晚上,宋智安下班回家,看到宁檬气呼呼的样子,便问:“怎么了?”
宁檬撇撇嘴:“跟你妈吵架了?”
宋智安关心地问:“吵赢了吗?”
宁檬愣了一下,然后答道:“赢了。”
宋智安点了点头:“那就好。”
宁檬好奇地问:“那要是没吵赢呢?”
宋智安轻描淡写道:“没吵赢就接着回去吵,吵赢了再回来,在咱家不能让你受委屈。”
宁檬闷声道:“我还以为你会向着你妈呢。”
宋智安柔声道:“我跟谁一家我还是分的清的。”
宋智安这么一说,宁檬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了:“其实,我也有不对的地方,要不明天一早我去给咱妈道个歉?”
宋智安微笑着安抚道:“没事儿,回头我跟她说一声就行。”
随后,他关切地问道:“吃过晚饭了吗?”
宁檬带着一丝委屈:“还没有,一直等着你回来一起吃饭。”
宋智安立即提议:“走,咱们出去吃。”
宁檬却有些懒:“我点外卖吧,实在是懒得出门了。”
宋智安点了点头,看了一眼手机:“行,你想吃什么就点什么。我现在需要处理一个紧急文件,外卖到了叫我一声。”
说罢,他走进书房,打开了电脑开始整理手头的文件。
不久后,他听到门外传来了敲门声,心想应该是外卖到了。
他又花了十几分钟将文件处理完,这才走出房间。
与此同时,宁檬也刚提着外卖,关上房门。
宋智安不禁好奇地问:“怎么了?我好像很早就听到了敲门声,你怎么现在才拿到外卖?”
宁檬解释道:“外卖员的外卖送达时间超时了,在跟我道歉。”
宋智安皱了皱眉头:“那也不至于花这么长时间吧。”
宁檬进一步解释道:“他说自己中途出了点儿事,导致外卖送达时间超时,平台会扣他们的钱。他想请我帮忙更改地址,改成一个更近的地方,反正就是这个意思,这样不扣他们的钱,但我不知道怎么操作,他就教我操作了一下,所以时间就稍微长了些。”
听她这么一说,宋智安赞许地点了点头:“你还挺善解人意。”
宁檬轻轻叹了口气:“只要他把饭送到就行,咱们吃饭也不差那一时半会儿,没必要因为这个让他扣钱,大家都不容易。”
宋智安深深地凝视着宁檬许久,随后感慨道:“你爸妈把你养的真好!”
宁檬不会做饭,有时候她会让赵红丽提前做好晚饭,带回来等宋智安下班一起吃,有时候会去宋智安父母那里吃饭。
宋智安对宁檬道:“别总去麻烦你妈,你要是不想去我爸妈那吃饭了,等着我下班回来给你做饭。”
宁檬反驳道:“那怎么行,本来你上班一天就够累了,要做也是我做。”
于是,宁檬开始慢慢学着做饭。
渐渐的,简单的饭也能做成,谈不上好吃,但也不难吃。
宁东有一次出差回来,带回了一套精致昂贵的餐具。
宁檬一看到就爱不释手,毫不犹豫地将它们全部搬到了自己的家。
宋智安半开玩笑地问道:“你怎么什么都往家里拿?”
宁檬笑道:“我又不是傻子,有好东西自然要往自己家拿呀。”
宋智安逗她:“你都不怕你哥不高兴?”
宁檬回答:“他有什么不高兴的?他想要什么也可以回家拿呀,我又不会阻拦,反正我爸说了,将来家里的财产俺俩一人一半。”
宋智安听后,轻笑着摇了摇头。
宁檬问:“你笑什么?
宋智安道:“笑你傻。”
苏念正式就职综治办副主任后不久,一起突发事件打破了平静。
信访者王栋在信访办公室门口对宋智安进行了言语攻击和辱骂。
事情起因是王栋的儿子王强在外地工作期间,结识了一位年轻女孩乔鸽。
乔鸽当时年仅16岁,后来随王强返回家中,并在17岁那一年育下一名男婴。
孩子出生后不久,乔鸽嫌弃王刚不务正业,就偷偷抱着孩子离开了。
王栋早在年前到访过信访办,那时宋智安也向他解释过,这种事情不归信访办管,建议他走司法程序或者民事诉讼。
宋智安还建议王栋,可以让他的儿子王强尝试联系女方家庭,并通过双方家长的沟通协商来妥善解决这一问题。
王栋当时也答应了,谁知道年后就又突然来闹,骂宋智安是眼瞎心盲,骂他作为领导干部不作为,说他推诿扯皮……”
宋智安当时正在接待室接访,王栋背着铺盖往信访办门口一躺,说宋智安不给他找到儿媳妇和孙子他就不走。
从王栋破口大骂宋智安第一句开始,苏念就已经安排张晨拿执法记录仪录了。
苏念一边给王栋倒了一杯茶递过去,还一边安抚他的情绪,同时,苏念朝门口聚集的信访户道:“需要反映问题的进去排队登记,别在门口聚集。”
王栋听后,倒是识趣的卷着自己铺盖,往信访办门口的侧方位置挪了挪,以免影响别的信访户反映问题,但接着开始继续辱骂宋智安。
苏念把排队的来访人员登记了几个,又给王栋接了一杯水送到外边:“大爷,您先喝点儿水,润润嗓子。”
接着,苏念走进来问张晨:“录好了吗?”
张晨说:“录好了。”
于是,苏念便给派出所打电话:“有信访户在信访办门口寻衅滋事,肆意辱骂党政领导……”
派出所距离信访办几分钟的路程,派出所所长带着人很快就到了。
王栋被派出所带走了,苏念让张晨把执法记录仪里的文件拷贝了一份送去了派出所。
事后,单位里有的人称赞,苏念不愧是宋智安培养出来的人,待人温和,做事果决。
但也有人暗讽她表里不一。
宁檬结婚后没多久便迎来了怀孕的喜讯,检查结果是双胎妊娠。
特别是郭兰,她之前总怀疑宁檬有生育问题,因此在婚后并没有急于催促二人要孩子。
当宋智安得知这个消息后,他惊讶地问道:“你家还有双胞胎基因?”
宁檬自豪地回答:“我外婆和我舅爷就是一对双胞胎。”
十一临近,一天中午,苏念因为工作繁忙,稍晚了一些才赶到食堂。
当她走进食堂时,发现大部分座位都空了,只有宋智安和衡青云两人依旧坐在角落里,已经吃完饭了,正坐着聊天。
苏念端着饭在食堂西边的一个空位上坐下,宋智安不知道和衡青云说了什么,只见衡青云忽然转过头来,对苏念问道:“苏念,你是党员吗?”
苏念微微一愣,随即平静地回答:“不是。”
衡青云紧接着又问:“有入党的想法吗?”
苏念点了点头:“有。”
衡青云微微一笑,鼓励道:“那你写份入党申请书,交到组织办。”
苏念有些犹豫地说出了自己的疑虑:“我之前咨询过邓委员,他说我在这里工作的时间还不够长,需要两年以上。”
衡青云轻轻摇头:“谁说的,只要你转正,就有资格申请。邓卓太死板了,只要工作表现优异,当然可以考虑,人家还有火线入党呢。这样吧,你去问组织办他们要一份入党申请书的样板,就说是我说的,了解一下如何写入党申请书,让宋镇长当你的入党介绍人,再在办公室找一个,我知道嘉麒也是党员吧?“
宋智安在旁边听着,微笑着点点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