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说吧,你们俩当年到底怎么了?”“之前吵得不可开交都没分成功,后来居然说分就分了。”“大家都说是你劈腿了。”认识的人都对骤然传出的他们俩分手消的息感到惊诧,脑海中冒出的第一个想法是:爱到这种程度也会分手?后来各种凌乱纷杂的猜测流传在不大不小的留学生圈子中。也有按耐不住自己内心好奇的人,直接找到正主询问,可二人却像约定好似的,对这个问题的态度如出一辙。面上表情骤然消失,眸底仿佛一汪死寂的水潭,微风吹过都无法掀起半分波澜。
“她怎么样了?”
听见李轩麟喊出某个名字后,谢斯遇瞬间从醉意里清醒,自顾自地拿过手机。
‘她’一个没头没尾的称呼,显然是在向对面接电话的人询问另外一个人的状况。
而两条截然不同的声线接二连三从听筒里传出,对面的周晗悦似乎有些懵,疑惑地问:“谢斯遇?”
“是我,谢谢你愿意帮我这个忙。”谢斯遇语气里透露着焦急,却也没忘记待人礼数,继而又道,“楚兮晚有没有打电话给你?”
周晗悦回答:“嗯,她出现了过敏症状。”
“她过敏症状严重吗?现在状态怎么样?需不需要去医院?”听到对面人的肯定,谢斯遇一下子慌了神,差点连手机都握不稳。
一连问出三个问题,周晗悦也不知道该先回答哪个,然后对面传来一阵细微的脚步声。
周晗悦连忙说道:“晚晚找我有事,等会儿再给你回电话。”
接着对面传来一阵扰乱人心跳频率的忙音。
过了几分钟,谢斯遇才恍然回神般的将手机还给李轩麟。
李轩麟看了看自己手机中的通话页面,又朝谢斯遇所在的地方瞥了一眼,面露无奈。
“既然还爱她,为什么不直接告诉她呢?”
今晚这个酒局是谢斯遇组的。
除此之外,他还请周晗悦帮了个忙。
晚上八点左右,李轩麟刚从公司下班到家就接到了谢斯遇的电话。
“能给我周晗悦的联系方式吗?”
不难听出谢斯遇情绪中流露出的恳求,一改以往在人前波澜不惊的形象。
直接导致从纷杂工作里抽身不久的李轩麟大脑宕机了半分钟。
“麻烦你了,我找她有急事。”他以为李轩麟不同意,语气愈发恳切,甚至让人听出其中带着一丝卑微。
“斯遇,你等会儿,我正好和悦悦在一块。”李轩麟走向卧室,将手机递给正在朝脸上涂抹护肤品的周晗悦前,飞速说了一句,“悦悦来了,你直接和她说吧。”
听起来,谢斯遇找周晗悦似乎有非常重要的事情,李轩麟没敢耽搁太多时间。
不知道对面的谢斯遇说了些什么,只瞧见周晗悦脸色越来越沉重,眉心轻蹙,最后嗓音十分严肃地回答道:“好,我现在就去。”
随后,周晗悦快步走向衣柜,把身上穿的居家睡衣换下。
出门前留下一句:“晚晚可能出事了,我先去看看她。”
手机重新回到李轩麟掌中,他原本以为事情就此结束,没曾想对面的谢斯遇还没挂断电话。
“有空吗?出来喝一杯。”
谢斯遇极少主动约人,在李轩麟记忆中仅有三次,且都是在同种情况下发生。
与楚兮晚吵架,她单方面提出分手,他只能借酒消减内心苦闷。
于是便有了今晚这个画面。
……
“说说吧,你们俩当年到底怎么了?”
“之前吵得不可开交都没分成功,后来居然说分就分了。”
“大家都说是你劈腿了。”
认识的人都对骤然传出的他们俩分手消的息感到惊诧,脑海中冒出的第一个想法是:爱到这种程度也会分手?
后来各种凌乱纷杂的猜测流传在不大不小的留学生圈子中。
也有按耐不住自己内心好奇的人,直接找到正主询问,可二人却像约定好似的,对这个问题的态度如出一辙。
面上表情骤然消失,眸底仿佛一汪死寂的水潭,微风吹过都无法掀起半分波澜。
楚兮晚淡淡道:“不喜欢了,想分了,这个理由可以吗?”
谢斯遇则是沉默不语。
自此,两人分手原因也成了别人茶余饭后的谈资。
冷色调灯光下,一只修长削瘦的手指虚虚握住酒杯,而另一面的手背,青筋微微凸起,泛着丝丝寒意。
杯中液体随他轻晃的动作在灯光下不断摇曳,长睫在眼下投出大片阴翳,掩盖住眼底的汹涌情绪。
良久,包厢内才响起他的声音。
声音很轻很轻,如同从一根羽毛落在地面上。
“明明再三承诺过,永远都不会分开。”
“她为什么要毁约呢?”
答非所问的一段话,像是在询问他人,又像是自言自语。
“因为我没做好,让她厌恶了。”
谢斯遇的声音很小,即便在一个极其安静的环境下,也无法分辨出他说的内容。
“遇哥,你说什么?”赵渡是他们这三个人中年龄最小的,也是最好玩的。
问完后,赵渡缓缓往谢斯遇所在的方向靠近,即便谢斯遇一个人霸占着单人沙发,身旁没留出一点儿空位,他也挤在沙发扶手上,争取不放过谢斯遇说出口的半句话。
世界上最远的距离莫过于一个巨大的八卦摆在眼前,当事人正在对此做出回应,而自己却一个字也没听清楚。
仿佛几百根狗尾巴草从心头扫过,难受极了。
只不过赵渡没能等到谢斯遇的回答,手机震动声再次发出。
李轩麟仅瞥了一眼来电显示,连接通键都懒得按下就直接递给了谢斯遇。
“悦悦的电话,不过应该是找你的。”
谢斯遇微微点头,拿着手机走远了些,表明不想让其他人听见谈话内容。
可行为越是遮掩,越是激起了其他三人心中的求知欲,蹑手蹑脚地跟在他身后偷听。
聊天内容零碎地落入耳中。
“谢斯遇,多亏了你让我带抗过敏药来找晚晚,再晚点恐怕就要去医院了。”
“不过明知道晚晚对鱼肉过敏还放任她去吃,真不知道你心里是怎么想的。”
周晗悦前脚刚道完谢,后脚就开始把罪名安在谢斯遇身上。
仿佛回到过去,两人仍是情侣关系,只要楚兮晚受了一丁点委屈或伤害,周晗悦首先不会询问发生了什么事情,而是与楚兮晚站在同一边指责谢斯遇。
“她脖子、后背全是大片大片的红疹。”周晗悦似乎正在边看边描述,说着倒吸了口凉气,“嘶,也不知道药效发挥之后会不会好点儿。”
“她现在的状态怎么样?”现在谢斯遇关心的只有这一点。
周晗悦语气稀松平常:“还行,可能是时差还没倒过来,吃完药后直接睡着了。”
被细绳拴在半空中的心中终于落下,谢斯遇将其重新封锁。
“谢斯遇,我记得你以前不是这样的呀。但凡餐桌上出现了鱼肉,哪怕是海鲜,你碰都不会允许晚晚碰一下。”
“都怪你,让她遭受这种痛苦。”
瞧见楚兮晚睡在床上的可怜模样,手指下意识朝后背伸去,周晗悦心中就的怒气不打一处来。
说着说着,周晗悦察觉到气氛微微变得不太对劲,骤然噤了声。
等下一秒谢斯遇出声后,她才明白为什么会感觉到气氛不对劲。
“周女士,我想我有必要提醒你一下,我和楚兮晚已经分手很久了。”
楚兮晚和谢斯遇同时出现后,周晗悦便自然而然地沉浸在他们从前密不可分的关系种,帮着楚兮晚谴责谢斯遇。
即便遗忘了两人早已分手的事实,错误在周晗悦,但她丝毫不甘示弱:“哦,我确实忘记了,你是她前男友。”
‘前男友’一词被她加重语气说出,仿佛说出这三个字就能给谢斯遇造成伤害似的。
“总而言之,今晚的事情谢谢你。”谢斯遇淡淡道,声线中的礼貌悉数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疏远,
好似在提点周晗悦,也在顺带告诉楚兮晚,‘前男友’这个称呼加在他身上,不会对他造成一分一毫的影响。
因为这就是事实。
他确实是她的前男友。
无法反驳。
可没有人注意到他低垂在身旁,隐入黑暗中的手指正不断朝掌心紧缩,手臂中青筋暴起,如同在极力忍耐着某种将要破笼而出的猛烈情绪。
“不用谢,是我该替楚兮晚向你道谢,谢谢你及时发现,及时通知我来救她。”
对面周晗悦说完之后,直接将电话挂断,没留出时间让谢斯遇反应。
而他却好像不知道通话已经中断,仍保留着方才接电话的姿势,一动不动,仿佛供人观赏的石雕。
过了几分钟,包厢门被前来送酒水的服务生打开,激昂的鼓点,振奋的乐曲悄悄大门缝隙涌入。
包厢里的空气因子陡然变得躁动,连带着唤回谢斯遇的思绪。
下一秒,谢斯遇倏然走回单人沙发,拿起搭在旁边沙发扶手上的外套。
迈出大门前留下一句:“你们先玩,我有点事。”
完全没顾及到其余三人从他接通电话开始,视线和注意力就一直停驻在他身上,未曾移开。
赵渡左看看右看看,又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语气似有不解:“不是,他就这么走了?”
曾俊豪拿起刚刚服务员送进来的酒水,给他们仨各倒了一杯,习以为常的开口:“情爱是这个世界上最复杂的东西,而他恰巧又遇上了最难复杂的感情纠葛和最难相处的人。”
正当赵渡听得感觉云里雾里时,李轩麟端起面前装得满满当当的酒杯,默默补充道:“从与楚兮晚相逢那一天算起,他能坚持到现在不去找她都算不错了。”
他们知道谢斯遇能忍,但一切原则和底线在楚兮晚面前都不复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