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怎么吃啊?”“用嘴吃呗。”安辞从袋子里翻出两双手套,给自己戴一双,另一双扔给了他,“不过你要是想连皮一起吃,我也没意见。”话落,她拿起一个红薯剥掉皮。安建文看了一会,见她都快剥完了,这才拿起红薯去皮。一抬头,对面的小孩已经吃上了,他忍不住问她:“好吃吗?”刚烤好的红薯有点烫嘴,安辞声音含糊地道:“你自己尝尝不就知道了。”安建文本来对这外表黑乎乎的红薯不抱什么期待,他小小地咬了一口,红薯又香又糯,带着几分炭烤的香气,味道还挺好。
安建文看着她拿起小铁铲开始挖坑,这才反应过来她不是在说笑。
他赶紧上前阻止,“小辞,你太小了,烤红薯还是算了吧。”
要是把整个庄园给点了,那罪过可就大了。
安辞手起铲落,头也不抬地问,“有哪条法律规定年龄小就不能烤红薯吗?”
安建文一噎。
安辞接着说:“放心吧,文哥,我在电视上看过,烤红薯很简单的。”
上一世她经常跑到山上找药材,烤东西这点技术还是有的。
安建文低头看着她挖出来的坑,眉头打结。
“……要不还是算了吧。”他还是有点怕。
安辞停下手里的动作,抬起眉眼,笑了,“建文弟弟,我在电视上还看到一句话,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
安建文,“……”
烤红薯是……真理?
他反应难得缓慢一次,“什么弟弟,叫哥。”
“行啊,你跟我一起烤红薯,我叫哥,不然我以后都叫你文弟。”安辞理直气壮地威胁。
“考虑好了吗,文弟?”
对上小孩眼中的笑意,安建文觉得这种事她绝对干得出来,于是,在文哥和文弟这两个称呼中,他果断选择前者。
“好吧,不过点火得我来。”
安辞很爽快地答应了。
安建文问:“需要我做什么?”
“把那边的石头搬几块过来。”安辞换了只手继续挖坑。
安建文认命地走过去搬石头。
一开始安建文只觉得安辞是闹着玩,看着她把红薯放进挖好的坑里,然后有模有样地垒石头,他面露诧异。
她真的会?
“点火吧。”安辞从袋子里翻出打火机递给他。
安建文接过打火机,迟疑了,“我点了?”
安辞“嗯”了声。
安建文心一狠,死就死吧。
点了火,火柴燃了起来,火光映入他的眸底,安建文神色微怔。
“行了,等着吃吧。”安辞也不管地上脏不脏,直接一屁股坐下。
安建文眼睫覆下,沉默许久,他哑声开口,“你怎么知道我没去上课?”
安辞没瞒着他,“尧哥告诉我的。”
安建文扯了扯唇,笑容显得苍白无力,“他应该和你说了我父亲的事吧。”
安辞点头。
“那你怎么还来找我?”说这话时,安建文眼中闪过一抹落寞。
他父亲出事的消息一传开,很多人对他们一家人都避如蛇蝎,他不傻,安以尧他们虽然表面上没说什么,实则还是对他疏远了。
“那又怎么样,你又不是你爸。”安辞双腿盘膝,一只手撑着下巴,瞳色偏淡却又很亮,“我觉得你好就行。”
她明明比他小好几岁,却反过来安慰他,安建文心底一暖,然而想到被抓走的父亲,他眼眶不由泛酸。
不管他父亲对他再严厉,那人始终是他亲爹,他不在了,他的家也就散了。
他低下头,眼泪吧嗒吧嗒地落了下来。
看着他低声痛哭的模样,安辞没有说话,往他身旁挪了挪,抬起手轻拍着他的后背。
说她狠心也罢,残忍也好,安锐对她动了杀心,还想觊觎她外公的家主之位,哪怕是这次放过他,像他那种人也只会怀恨在心,随时准备反咬他们一口。
所以,安锐不能放。
良久,安建文收住哭声,用袖子胡乱抹了抹眼泪,一双眼睛肿得跟核桃似的,神色有些难为情。
“小辞,那个……”
“我什么都没看到。”看出他的窘迫,安辞打断他的话。
与此同时,一阵烤红薯的香味在空气中弥漫,风一吹,那香气更加勾人。
“红薯应该好了,我去挖出来看看。”她转过身,捡起地上的木棍挑开柴火。
安建文又一次被她的贴心给暖到,凑上前,“我来吧。”
灭了火,二人把红薯都给挖了出来,安建文第一次吃烤红薯,看着红薯表面一层黑炭,有些无从下手。
“这,怎么吃啊?”
“用嘴吃呗。”安辞从袋子里翻出两双手套,给自己戴一双,另一双扔给了他,“不过你要是想连皮一起吃,我也没意见。”
话落,她拿起一个红薯剥掉皮。
安建文看了一会,见她都快剥完了,这才拿起红薯去皮。
一抬头,对面的小孩已经吃上了,他忍不住问她:“好吃吗?”
刚烤好的红薯有点烫嘴,安辞声音含糊地道:“你自己尝尝不就知道了。”
安建文本来对这外表黑乎乎的红薯不抱什么期待,他小小地咬了一口,红薯又香又糯,带着几分炭烤的香气,味道还挺好。
他眼前一亮,又咬了一口红薯。
“好吃吗?”这次换安辞问了。
他点了点头,“嗯,这是我吃过最好吃的红薯。”
看着他一副真香的表情,安辞笑了笑,“所以说实践出真理嘛。”
安建文听了,忍不住跟着笑了。
吃到一半,安辞突然想起被她遗忘的富贵,看了看周围,最后目光落在趴在篱笆旁边的白影。
只见富贵直勾勾地盯着篱笆里面的鸡崽,口水喇子都要掉下来了。
安辞哭笑不得,大声喊道,“富贵,过来吃烤红薯。”
然而满心满眼只有鸡崽的富贵根本不听召唤,丝毫没有要挪位的意思。
得,不吃拉倒。
安辞收回目光,不着痕迹地瞄了安建文一眼,见他心情略有好转,浅浅松了口气。
吃完烤红薯,二人玩了会荡秋千,又给鸡崽鹅崽们喂了食,直到天快黑了他们才离开菜园子回去。
安建文回到房间,看到坐在沙发等他的人时,他微微一怔。
“妈,您怎么来了?”
短短几天,谢欣整个人瘦了一圈,脸上的妆容也遮掩不住她的憔悴。
她看着自家儿子浑身脏兮兮的,以为他是被人欺负了,神色倏地变得紧张,“小文,你怎么……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
安建文低头看了眼自己身上的衣服,反应过来自家母亲是误会了,连忙解释,“没人欺负我,是我刚才和小辞在她的菜园子玩。”
小辞?
谢欣愣了愣,“你是说小少主?”
安建文点头。
谢欣走过来,伸手摸着他的脑袋,“小文,你和小少主不一样,他身后有整个安家给他当靠山,而你没有,如今你父亲出事了,你更要争气一点,把重心放在学习上。”
安建文低头不语。
“妈只有你这么一个儿子,所有的希望都寄托你身上了,你可不能像你父亲那样。”谢欣展开双手抱住他,自言自语地道,“你可一定要给妈争气。”
安建文任由她搂抱着,垂下的黑眸里染上几分忧郁之色,有种刚从深渊爬上来又被打回去的感觉。
……
日子风平浪静地过着,安锐被抓的消息渐渐平息了下去,与此同时,这一招杀鸡儆猴让暗地里那些对家主之位蠢蠢欲动的人暂时歇了心思。
安建文也回去上课了,和之前一样从早学到晚,安辞去找过他几次,想让他出来玩却被他一句“我要写作业”给拒绝了。
无奈之下,安辞只好给自己找点乐子,带着富贵把整个庄园都给逛遍了,连哪里有个狗洞都一清二楚。
这天,她正想带着富贵出门玩时,左飞突然出现在门口。
安辞直觉不妙。
“左飞叔叔,你怎么来了?”她笑眯眯地试探。
左飞低头看着她,语气尽量温和,“家主请小少主去一趟书房。”
去书房?
安辞觉得准没好事,她默默后退一步,“去书房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