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梯在B2层停下,她从电梯出来,去找自己的车。刚从一个正正方方的大柱子旁边路过,柱子后突然闪出来一个人影,一把拽住她的手腕。陶景妍猝不及防,没想到居然有人偷袭,本能地抓起手包往后面一砸。手包里有手机,化妆品,还有一把小小的遮阳伞,再加上包包本身就是皮质的,多少有点分量。身后那人脑袋就“咣当”挨了一下,在迎来第二砸之前,赶紧开口:“是我,是我!”“你什么毛病,打人之前能不能看清楚了再打!也不怕把人砸出脑震荡了讹死你!”
江知予和孟桃离开后,咖啡厅里安静下来。
陶景妍和沈霁相对而坐,沉默了好一阵。
她整理了一下情绪,压下心中那些不快和酸楚,眨眨眼睛,又恢复正常状态,嘴角扬起:“抱歉,我没想到会有这一出,让你看笑话了。”
沈霁弯唇,身上那点戒备似乎少了些许:“不算,只是没想到陶小姐出手还挺狠。”他点点自己的脸颊,“那巴掌印我看着都疼。”
陶景妍忍不住笑出声,把扇江知予的掌心摊开,红红的:“我巴掌还疼呢,火辣辣的。我这娇贵的身子,回去得养好几天呢。”
“嗯,力的作用是相互的。是该养养。”沈霁彻底笑出声来。
两人间的气氛顿时轻松不少。
看完了戏,也笑完了,弱点也好,笑话也好都掌握在了对方手中,再开口时倒是比刚才坦诚。
“我猜,陶小姐找我谈这个合约,有小江总一点原因吧?”
官场也好,商场也好,但凡能坐到金字塔上的,都彼此知道。即便没有面对面打过交道,也知道对方长什么样。
沈霁认识燕城这片地上大多数企业家,自然了解不少企业家的家族关系。何况是陶家,江家这样的大家族。
陶景妍抿一口咖啡,小小叹口气:“算是。”
“我和他分手分得挺突然,也难看的,我是想干净利落走人,但架不住总有人三不五时蹦跶到我面前。”
“你就当我拉你当个挡箭牌,省了那些麻烦。当然,我也是你的挡箭牌,这一年里,你不会有任何同性丑闻。”
“不过最重要的是为了明卓。我知道沈伯父在退休前要牵头做一个覆盖全国重点城市的文旅项目,明卓要这里面酒店的实际控股权。交换条件是陶家可以成为沈家背后的资本助力。”
她眼底野心昭昭,不躲不避:“打通行政层面,明卓可以站得更稳。我哥接手集团后也会走得更稳。”
沈霁了然:“一年足够?”
陶景妍向后靠在椅背上,身上是浑然天成的自信,弯起的唇角很漂亮:“要是你愿意的话,合约到期,咱也不是不能续约。”
“月卡,季卡,半年卡还是年卡那都不是事儿。”
沈霁听着对面女孩这荒谬的包月制度,眉眼舒展,克制不住的笑:“你这是把我当视频网站包呢?”
“那哪能啊?咱这是共创优秀剧本。你我互为挡箭牌,互相得利,一举两得。”
沈霁笑够了,看着对面漂亮的,闪闪发光的女孩,问:“结婚不是儿戏,尤其是你的身份,你不怕对自己有影响吗?”
陶景妍摊手耸肩,一脸理所当然:“这有什么?我一没违法,二没乱纪,三没触碰道德底线。人家四婚五婚,凑够八离世家的都没说啥,我这算什么。”
沈霁想说什么,但想了半天,居然找不到反驳的理由,遂作罢:“你的提议我会考虑。”
两人又聊了一阵才从咖啡馆出来。
沈霁先去买了包烟,陶景妍一个人往停车场走。
B1-B4层是地下停车场,她的车停在B2。
电梯在B2层停下,她从电梯出来,去找自己的车。刚从一个正正方方的大柱子旁边路过,柱子后突然闪出来一个人影,一把拽住她的手腕。
陶景妍猝不及防,没想到居然有人偷袭,本能地抓起手包往后面一砸。
手包里有手机,化妆品,还有一把小小的遮阳伞,再加上包包本身就是皮质的,多少有点分量。
身后那人脑袋就“咣当”挨了一下,在迎来第二砸之前,赶紧开口:“是我,是我!”
“你什么毛病,打人之前能不能看清楚了再打!也不怕把人砸出脑震荡了讹死你!”
熟悉的声音让陶景妍停住了动作,她愣愣看着面前的人,一时间有些莫名其妙。
江知予还紧紧抓着她的手腕不放,包包砸到了他的额头,他捂住额头有些哀怨地看着她。
这人生了一副好皮囊,桃花眼,高鼻梁,右眼下方,靠近面中的位置有一颗浅褐色小痣,让他显得更加轻浮浪荡,尤其是笑起来的时候,十足十的花花公子,浪到没边,一点不靠谱。
此刻,那双承载了无数深情的桃花眼正落在她身上,映着她的模样。
陶景妍冷静下来,心口突然闷窒,那些屈辱的,难堪的情绪一起涌上来,让她有些呼吸不畅,表情多云转雷阵雨,只想劈死眼前这个逼。
她冷声:“放开!”
江知予不放,修剪漂亮的眉毛跟两条毛毛虫一样皱起,语气又冷又硬,丝毫不让:“不放!你和那个姓沈的什么关系?刚回国就迫不及待泡上了,怎么,你就这么缺男人?”
陶景妍眼神冰冷,克制不住想起刚刚这个混蛋说的那些话,嗤笑一声:“准备去开房的关系。怎么,和你有关?”
“你!”江知予抓住她手腕的手猛地一紧,语气阴鸷,“不许去!”
陶景妍被他抓得生疼,眉心狠狠皱起,眼睛都湿润了:“江知予,放手,你抓疼我了!”
江知予急火攻心的神志似乎这才回来一点,下意识低头,果然看见女孩纤细瓷白的手腕上出现的红痕,下意识松了手。
他一松手,陶景妍看都不看他一眼,转身就走。
江知予心慌又无奈,又抓住她的手腕,把她带到自己面前:“陶陶,你听我说……”
“别叫我!”这两个字像是她的死穴,让她情绪突然崩溃,眼睛瞪得大大的,水汽弥漫,愤愤看着眼前这人,声音有些哽咽,“别叫我!从你嘴里说出这两个字,让我觉得恶心!”
江知予怔住,神色有些古怪,似乎不知该如何解释。
他喉结滚了滚,声音有点沙哑:“你别生气,刚才我就是……就是被气到了,那些话不是真心的。我以后不说了,一个字都不说了,我保证。”
陶景妍好像又被他刺到,剑拔弩张的时候,她觉得自己浑身盔甲,刀枪不入。就算他说了那些侮辱人的话,她也能很快收拾好情绪,和沈霁说说笑笑。
可是,当有一个人先服软,先认错,她的盔甲就像是泡沫,刀劈过斧砍过,放眼一看,遍体鳞伤。
心酸,喉咙酸,鼻子酸,眼眶也酸,酸得她哽咽。
“不,你没说错,你小江总说的句句实话。你还想和谁说?去说吧,随便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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