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心口一滞,手指尖微微泛白,说不出来是什么滋味。我攥紧他的衣袖,轻声道:“陛下也变了,变得臣妾快要不认识你了。”薛珀一愣,只是笑着将话题翻了篇:“七年了,朕也老了不少。”我松开了手,不再言语。马车行使半日,在山庄门外缓缓停下。侍女掀开帘子,我看着眼前熟悉的一切,心口泛起热意。雪梅山庄如其名一般,那一朵朵雪中寒梅,和当年我在闵国边境时所见一模一样。当年的那个少年,此刻就站在我的面前,朝我伸出手。“潼儿,小心脚下。”
落下最后一笔,我合上眼,掩去眼底悲痛。
说什么地久天长,说什么日月同心,这些誓言太虚无缥缈。
等一个不归人,是等不到的……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郎,永远地留在了回忆里。
薛珀刚走不久,御膳房的人就送来了鲫鱼汤:“娘娘,这是陛下为您备的鲫鱼汤。”
我看都没看,道:“放那吧。”
等人走远,我的视线才望向那碗奶白色的鱼汤,无声叹息。
我第一次喝到赤岭国做法的鲫鱼汤,是多年前薛珀亲手做的。
与闵国的做法有所不同,我一喝就觉得惊为天人!
可是后来,来到赤岭国以后,薛珀贵为当今圣上,绝不可能再亲自下厨。
再喝这汤,我发现其实也没有记忆中那么好喝。
直到那碗鲫鱼汤冷掉,我都没有动一口。
次日清晨,小兰正在为我梳发。
殿外忽地传来传来尖细声音:“皇上驾到!”
小兰忙为我束好发簪,欣喜道:“娘娘,陛下一下朝就来见你了!”
我扯了扯唇角,笑得苦涩。
这一月见不到的人,连着两日来,也只是突然想起我来,后知后觉哄着我不生气罢了。
我起身带着宫人去迎接:“臣妾恭迎陛下。”
薛珀先上前一步将人扶起:“潼儿,无需多礼。”
“陛下这个时辰便来见臣妾,是为何?”我低声问。
薛珀牵着我坐下,拿出一个梅花木雕放入我掌心中,笑道:“潼儿,你一直都最懂事,等全部事情落下来,你想要做什么,我都陪你去做好不好?”
我的手僵硬了一下,红了眼眶。
闵国有一直都有一个习俗,每到寒冬来临之时,都会亲手用木头雕一朵梅花送给心爱之人,寓意来年开春后,两个人的感情都坚韧不拔。
这一直都是我们家乡的说法。
这些年,薛珀每年都会亲手刻一个梅花给我。
他明明好像还爱着我,却又一次次地伤害着我。
到后来,我自己都不明白,他是因为爱,还是因为持续了整整七年的习惯。
我缓缓把它攥紧,喃喃道:“陛下……臣妾有点想家了。”
薛珀温声提议:“既是想家了,朕择日就安排着前去雪梅山庄歇上几日。”
听到雪梅山庄,我的心里微微一颤。
那是早些年,薛珀亲手为我建好的一处山庄,与我们在闵国时生活的地方一模一样。
那是一个只属于我们两个人的地方。
“……好。”我犹豫片刻,轻声应下。
心想罢了,这最后的日子,若能与薛珀在雪梅山庄过度,倒也算是少了些遗憾。
三日后,坤宁宫前。
薛珀安排的马车已然在宫门前候着。
看着薛珀像从前那样朝我走来时,我心中忽然涌起难言的酸涩。
过去,我满心欢喜地与薛珀来到这里。
而十七日后,我就要离开这里,离开他了。
薛珀走近了,我仓皇地低下头去,掩去眼底的刺痛与不舍。
“听闻陛下近日公务繁忙,就这么和臣妾出远门怕是不妥。”
薛珀牵着我上马车,无奈一笑:“无碍,朕若是再不陪陪你,潼儿怕是要和朕离了心。”
我心一颤,敛眸道:“是臣妾多虑了,陛下自然有自己的考量。”
我从未和你离心,只是……薛珀,你的心早已不属于我一人了。
闻言,薛珀将我拥入怀里,感慨道:“潼儿变得懂事了,更像一国之母了。”
我的心口一滞,手指尖微微泛白,说不出来是什么滋味。
我攥紧他的衣袖,轻声道:“陛下也变了,变得臣妾快要不认识你了。”
薛珀一愣,只是笑着将话题翻了篇:“七年了,朕也老了不少。”
我松开了手,不再言语。
马车行使半日,在山庄门外缓缓停下。
侍女掀开帘子,我看着眼前熟悉的一切,心口泛起热意。
雪梅山庄如其名一般,那一朵朵雪中寒梅,和当年我在闵国边境时所见一模一样。
当年的那个少年,此刻就站在我的面前,朝我伸出手。
“潼儿,小心脚下。”
我握住他的手,小心下了马车。
只是脚还没落地,耳边便传来一道女人的声音。
“陛下!你终于来啦!”
我身形一僵,抬眼看去。
就见一道窈窕身影从山庄内走来,正是那让薛珀接连宠幸一月的柔贵妃——白芷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