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一股钻心噬骨之痛直击灵魂,明媚儿想忍都忍不住痛呼。额头上瞬间渗出细细密密的汗珠。明媚儿手痛得快死了,连带着肚子浑身都开始痉挛,全身上下没有一处不是寒毛耸立,难受至极。拶刑匆匆便结束了,她们来行刑的目的是告诫处罚,而非逼供磨人,故而当十指肿胀如发糕,青紫异常时便可停手。“走。”小海子一扫拂尘又带着几个嬷嬷走了。明媚儿已经浑身瘫软躺在地上,只觉得肉体都不是自己的了。痛到极致反而会升起一丝莫名的舒爽,让她有心思乱想。
旨意很快就由小海子负责传回永延殿。
并着四个掖庭嬷嬷拿着刑具一起过来。
明媚儿被一个腰粗的像水缸一样的老嬷嬷从殿前拽出来跪到庭前时还没反应过来。
下意识想挣扎,直到听完小海子诵读旨意,才放弃抵抗。
原来…是为了这个罚她。
小海子诵读完旨意,抬头看到明媚儿红肿不堪几欲破相的脸也是吃了一惊。
“小海子。”李嬷嬷走上前刚想说什么,就被小海子摆手打断了。
小海子一挥拂尘,面色严峻:“行刑!”
又悄悄给李嬷嬷使眼色摇头。
领头的大嬷嬷拿着刑具走到明媚儿身边,低头俯身过去,直接就把夹板套在她手上。
“姑娘,得罪了。”
她口气厚重还带着一股膻味。
本就被打得头嗡嗡响的明媚儿只觉得更晕疼了,甚至还有点反胃。
另外一边的嬷嬷接过夹板一头,已然做好和她配合行刑的准备。
其余两名嬷嬷一人按住一边肩膀,膝盖弯曲死死压在明媚儿后腿上。
力气大得让明媚儿几乎以为自己的腿要先被压折。
她猝不及防被摁得向前扑,鼻子怼上了夹板。
“呕——”那夹板被套上,一股血锈气直钻进鼻腔,她又想起那死人味了。
不知这套刑具处罚过多少人。
大嬷嬷和对面的嬷嬷两人对视一眼,眉头都轻轻皱起。
一时间都有些不敢下手了。
“行刑。”大嬷嬷当机立断。
“姑娘,不管您有什么不适,您可别怨我们,奴婢们都是奉命行事,谁也不敢违背陛下的指令。”
说完,她便用力拉起夹板,另一个嬷嬷紧随其上。
“啊!”一股钻心噬骨之痛直击灵魂,明媚儿想忍都忍不住痛呼。
额头上瞬间渗出细细密密的汗珠。
明媚儿手痛得快死了,连带着肚子浑身都开始痉挛,全身上下没有一处不是寒毛耸立,难受至极。
拶刑匆匆便结束了,她们来行刑的目的是告诫处罚,而非逼供磨人,故而当十指肿胀如发糕,青紫异常时便可停手。
“走。”小海子一扫拂尘又带着几个嬷嬷走了。
明媚儿已经浑身瘫软躺在地上,只觉得肉体都不是自己的了。
痛到极致反而会升起一丝莫名的舒爽,让她有心思乱想。
不愧是皇宫,随便拿出来一个处罚人的手段,都比赏春楼更加疼痛难忍。
她努力忽视自己内心的一丝涟漪,不去想任何一点关于景文帝的事情。
“姑娘别怕,骨头没断。”李嬷嬷上前扶起她,第一件事就是检查手骨。
可她的触碰,对于明媚儿来说不亚于二次行刑。
张嘴想说什么,大脑一瞬间却失去意识。
…………
“小海子,你师傅呢?陛下还回来吗?”
李嬷嬷在永延殿外间悄悄和刚偷偷绕回来的小海子交谈。
脸色有些不好。
拶刑下去,明姑娘的手就算不废,以后也难免留下后遗症。
“嬷嬷,师傅伺候陛下回御书房处理政务了,估计…够呛能回来看姑娘了。”小海子四处张望,确保无人。
这才小声在李嬷嬷跟前把凤仪宫的事说了。
“事实根本不是这样。”李嬷嬷把事情复述给了小海子。
她只说是姑娘在永延殿憋闷,出去御花园散心偶遇曹贵人。
想着曹贵人父亲去世宽慰几句,结果曹贵人心情不好又嫉妒姑娘得宠,拿她规矩不好罚她出气。
小海子也是一脸无可奈何摆手:“嬷嬷,咱们都是宫里服侍老了的人。”
“这宫中真相如何重要吗?重要的是陛下如何想。”
“如今陛下已然定了明姑娘的罪,那在陛下心中,姑娘就是有罪。”
“姑娘也领了罚就别再张扬了,陛下最不喜犯错宫人出言辩解为自己开脱…”
迷迷糊糊的明媚儿躺在小榻上听到两人交谈,不想再听到景文帝的事情。
“嘶——”
翻身拿被子盖住头想堵住耳朵,手一动便是噬骨的疼,又不小心碰到脸上的伤痕嘶嘶啦啦的疼泛开。
一滴泪没控制住夺眶而出。
她不想听到景文帝的任何事情,也不想知道他如何看她。
反正,她从来都没指望过他真能帮她。
小海子匆匆和李嬷嬷说过几句话就离开了。
他还要回去复命,不好离开太久。
把事情一五一十和汪公公说了,不忘补一句:“我看明姑娘脸上的伤,不太像掌掴十下的样子。”
汪公公拿拂尘打了一下他的巧士冠:“你看,你看,你会看个屁!谨言慎行!”
“是,师傅。”
汪公公又理了理衣服和拂尘,这才进御书房回禀:“陛下,明姑娘已经受完刑。”
景文帝端坐在龙椅上批阅奏折。
半晌。
“如何?”
汪公公被问懵了,嘴张了又合又张才道:“拶刑痛苦无比,想来明姑娘已经得到教训。”
景文帝笔尖一顿,抬眸看汪公公,语气辨不出喜怒。
“废了?”
“那倒没有,晕了。”
景文帝继续落笔,在奏折上写完最后一句话:“褫夺爵位,半月后宣于朝堂。”
这是送到翰林院的折子,下发后直接由翰林院起草颁布。
毕竟广平侯是先帝亲笔世代传承的爵位,不能随意一张口令就褫夺,要走正式流程。
他又拿过一旁应天生送上来的折子,夹在其中。
那折子上都是曹德海的诸多罪证。
“找个女侍医去看看。”
“孤不要废人。”
“是,陛下。”
日落西山垂下,明媚儿才又从昏睡中醒来。
手又胀又麻,稍动一下都难挨,脸也是轻轻一扯动便难受。
“姑娘您醒了,方才郁金侍医已经来给您看过伤势了,用草药都敷好了,每日三次,草药干涸后洗掉。”
“不出两个月就能痊愈,一点都不影响正常生活。”
“只是以后恐怕…”
“嬷嬷,我有一件事求你。”明媚儿打断了李嬷嬷说她伤势的话。
“姑娘您说。”
“帮我把曹贵人暗中接触皇后一事传出……”明媚儿附在李嬷嬷耳边慢慢说着。
最好的防御,就是主动出击。
曹贵人要找娘亲的麻烦,她就先找她的麻烦。
让她脱不开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