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谢颂奕却像是没听见一样,脚步越走越快。姜以昕看着男人宽阔挺拔的肩背,舌根一阵发苦。一个小时后,秋源村姜家老屋河边。因为姜言琦的遗体没有找到,他们就在河边不远处给她立了个衣冠冢。谢颂奕和姜以昕到的时候,大哥姜铭修正在坟前烧纸。同样的一身军装,同样的两杠一星。见到来人,姜铭修对谢颂奕点了点头:“来了。”目光没有丝毫分给姜以昕。姜以昕垂在身侧的手紧了紧,鼓起勇气喊了声:“哥。”姜铭修却直接略过她,低下头继续烧纸:“要是言琦还活着,现在应该也上完大学了。”
1986年,西南军区军犬训练基地。
低矮的红砖墙上,刷着“解放思想求发展,改革开放促跨越”的标语。
一身橄榄绿军装的姜以昕打开犬舍的门,熟练地给自己训导的军犬拌食。
一条长着黑黄毛的黑背犬“奔奔”端正地坐在她腿边,昂首挺胸。
“吃。”
一声令下,奔奔立刻上前,摇着尾巴吃得欢快。
姜以昕目光柔软地看着它,思绪渐渐拉远。
她本是21世纪的人,一场车祸让她胎穿到了这个年代。
幸运的是,她找到了自己热爱的事业,拥有了一只可靠的战友。
还嫁给了自己深爱的男人,尽管……
“姜同志。”
一道清冷的声音响起,将她的思绪拉回。
姜以昕扭头看去。
就见自己的丈夫谢颂奕一身军装站在犬舍外,两杠一星的肩章熠熠生辉。
不管多少次,只要看见这张清冷英俊的面孔,姜以昕都会心跳加速。
尽管那声“姜同志”和他眼中的疏离,会像一盆冷水兜头泼来,让她心底发冷。
周围,有好事的队友起哄。
“姜训导员,这不是咱们军区最俊的钟营长吗?他怎么来找你,你们该不是处对象了吧?”
姜以昕笑了笑,心里却是说不出的苦涩:“他……是我邻居家的一个哥哥。”
他们从小青梅竹马,一起长大。
可结婚五年,除了证婚的首长,和她的哥哥姜铭修,没人知道她和谢颂奕是夫妻。
说着,姜以昕掩去心头涩意,快步走向谢颂奕:“好了,我们走吧。”
谢颂奕淡淡看了她一眼:“明知道是什么日子,就不要每次都拖沓。”
说完,他漠然转过身,快步向前。
姜以昕的心尖一刺,难以言喻的疼从胸腔翻涌上来。
今天是她的生日,也是她妹妹姜言琦的忌日。
四年前的今天,她在老屋河边不慎落水,妹妹姜言琦为了救她被河水冲走了……
每次想到那一天的情景,姜以昕的心就撕裂般的痛。
她总是会想,要是那天没去河边,要是她能再努力一点拉住姜言琦,是不是妹妹就不会离开他们。
这样,她的生日不会成为不能提的禁忌,谢颂奕不会觉得这一切都是她的错。
他们之间也不会走到现在,他看她一眼都觉得厌恶的地步……
姜以昕抠紧了掌心:“下次我一定早点。”
可谢颂奕却像是没听见一样,脚步越走越快。
姜以昕看着男人宽阔挺拔的肩背,舌根一阵发苦。
一个小时后,秋源村姜家老屋河边。
因为姜言琦的遗体没有找到,他们就在河边不远处给她立了个衣冠冢。
谢颂奕和姜以昕到的时候,大哥姜铭修正在坟前烧纸。
同样的一身军装,同样的两杠一星。
见到来人,姜铭修对谢颂奕点了点头:“来了。”
目光没有丝毫分给姜以昕。
姜以昕垂在身侧的手紧了紧,鼓起勇气喊了声:“哥。”
姜铭修却直接略过她,低下头继续烧纸:“要是言琦还活着,现在应该也上完大学了。”
姜以昕僵在原地,手脚都发凉。
自从妹妹死后,那个在爹妈墓前发誓会永远照顾她的哥哥,也只当她是隐形人了。
姜以昕垂下眸,默默走到姜言琦的坟前跪下,拿过一叠纸钱烧起来。
她看着墓碑,悔恨烧红了眼圈:“对不起,言琦……”
她刚开口,姜铭修就像听不下去似的,将一把纸钱丢进火中,站起身走到一旁。
姜以昕呼吸一滞,剩下的话像铁一样哽得喉间发疼。
沉默地烧完纸,姜以昕刚站起身,忽然听到一道有些陌生的女声传来。
“姐,大哥!霆云哥!”
三人齐齐闻声望去,就见一个牵着孩子的妇女满怀期望地看着她们——
赫然是当年死不见尸的姜言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