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试探般的问:“阿奴,你不喜欢它么?”尤晚秋摇了摇头,只浅浅一笑,秋水般的眸子里映出微波。她是典型的江南女子的模样,削肩窄腰,柳眉杏眼,双颊粉白,下颌似小荷尖尖,眼底永远迷蒙蒙的一片雾,眉心一颦,眼底仿佛要滴下泪来,是如薄暮空潭一般的柔弱美人模样,轻薄无依。前世因这样貌,没少被周淑婉羞辱,说她生的一副卑贱的瘦马模样。晏景却极喜欢,他看着她笑意盈盈,唇角梨涡浅浅,螓首蛾眉,眼映波光,一丝一寸好似可着他的心长出来。
晏景待她确实极好。
她一到侯府,就被当作真正的女主人看待,呼奴唤婢,锦衣玉食。
价值千金的珠帘只是她寝室内最寻常的挂件,稀世难得的夜明珠不过是博她一笑的玩物。
他恨不得浇筑金屋将她娇养起来,官场中人无不侧目,内宅女眷更是艳羡非常。
但风光之下是却是阴影丛生。
晏景为人傲慢偏执,知晓她在金陵的陈年旧事后,便再不许她跟家人传信,一经发现,就要往死里折腾她,妒心一起,她便要好几日下不得床榻。
逼着她在榻上一遍遍的说尽羞人爱语,直到她都念的嗓子哑了,欲要昏迷过去,他才稍稍满意的放过她。
待到那时,她已然无力,一举一动,饮食穿衣皆要他牵引着。
偏生他极喜欢她任他摆布的模样,有时候尤晚秋都怀疑他是不是故意找借口折腾她。
她在寝室连绣鞋都穿不上!
只有他收到差事忙碌之时,她才能稍微歇上几日。
而晏景的母亲康平长公主瞧不上她的身份,又恼恨她勾得自家儿子荒唐不羁,惹得京中人人侧目。
宫廷出身的女人手段高超,康平长公主虽不直接磋磨,但一碗暗中送上的绝子汤药,就够打得她不得翻身。
晏景得知这件事的时候,他攥着尤晚秋的手,眼眶微红,神情痛苦。
他小意安慰她:“阿奴,我会帮你讨回公道,你别怕,即使你我不会再有孩子,我此生亦不负你……”
而尤晚秋身下是一滩黏腻的血,她躺在拔步床上,眼神空洞。
后来他打杀了送药的嬷嬷,与长公主母子情分断绝,又大肆排查了府内的下人,或打或杀的扯出了一大串人,闹得下人们人人自危,但她的身子终究还是败了。
绝子药的事情过后,晏景觉得她软弱可欺,难以自保,又生了心病,总是疑神疑鬼有人要害她,于是日日将她拘在府里。
后来更是疑神疑鬼到觉得整个在他掌控之中的广阳侯府都信不过了,又另置了外宅。
她也就如金丝雀一般,被关在那四四方方的笼子里了。
一年、两年、三年……
三年下来,她被允许出门的次数屈指可数,连至亲之人,也不得相见。
她受不了他那般偏执,忍不住跑了,却反被他捉了回来,严加看管,锁链缠身,更是没了自由
就连日常吃的穿的,都是由晏景亲自挑选,处处管制,如蛛丝网般把她束缚在那四四方方的宅子里,一辈子除了他,什么都没有。
相应的,广阳侯荒唐的安置外室的消息也在京城里传开了。
尤晚秋成了外人眼中口中满腹心机,迷惑人心搅的广阳侯母子反目成仇的妖女。
众口铄金,让她日日都过的心惊胆战。
她名声这样差,又无名无份,坏了身子生不出子嗣。
只要哪一日晏景厌倦了她,又或者娶了一房正房太太,那她这被娇养着的外室,岂不是成了旁人的眼中钉,心头刺?
尤晚秋就在这外人看着风光的烈火烹油的盛景里煎熬着。
直到她从下人口中得知晏景要成婚的消息,直到她被下人送上来的一碗带毒的甜羹害的一命归西。
三日前她重生回来,生怕自己已经答应了晏景,做下不记名分也要跟着他的蠢事,所以这才巴巴的给他写信,约他出来。
好在命运到底还是眷顾她的,她没有答应那件事,一切还有转圜的余地。
她打定了主意,这辈子再也不要跟他纠缠了,那绝子的汤药太苦,带毒的甜羹太痛。
晏景本人也是个看着正常,实则偏执的疯子!
他广阳侯府这富贵窝,她是没有胆子再沾惹了。
尤晚秋想着,她将锦盒推了回去。
晏景的笑僵在了脸上,他看她态度摇摆,一时间颇有些惊疑不定。
他试探般的问:“阿奴,你不喜欢它么?”
尤晚秋摇了摇头,只浅浅一笑,秋水般的眸子里映出微波。
她是典型的江南女子的模样,削肩窄腰,柳眉杏眼,双颊粉白,下颌似小荷尖尖,眼底永远迷蒙蒙的一片雾,眉心一颦,眼底仿佛要滴下泪来,是如薄暮空潭一般的柔弱美人模样,轻薄无依。
前世因这样貌,没少被周淑婉羞辱,说她生的一副卑贱的瘦马模样。
晏景却极喜欢,他看着她笑意盈盈,唇角梨涡浅浅,螓首蛾眉,眼映波光,一丝一寸好似可着他的心长出来。
只是这可人儿说话实在不中听,红唇轻吐,便引得晏景皱起眉头,原本透着脉脉情意的凤眼也凌厉起来。
“阿奴,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晏景看着尤晚秋,眼神里透着不可置信,有那么一瞬间,他希望他是听错了。
最好是听错了!
尤晚秋依旧带着浅笑,眼底情绪翻涌,说的话直戳晏景的心窝子。
她说:“景和,不如咱们就此散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