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院内。安宁换了身舒适宽松的鹅黄色衣裙,带着惜月坐在院子里。她双手撑着下巴,回想起白日顾玄祁那嫌恶的表情,突然道:“惜月,今日我穿的那身衣裙你收起来。”惜月不解地问:“小姐以后不穿了吗?”她撇撇嘴:“不穿了,大哥甚至想让我把它扔了,我以后不穿给他看就是了。”随后,她幽幽叹了口气。顾玄祁对她的厌恶若是从得知她身份的那一刻开始,倒也没什么难以理解的。可现在误会几乎已经解开了,为何顾玄祁还如此厌恶自己。
此时,永信侯府外。
萧世砚走了出去,身旁的小厮恭敬地递上扇子。
他将扇子甩开,眼角眉梢那漫不经心的笑渐渐消失。
小厮在一旁问:“公子,您真的想娶那个安宁小姐吗?”
萧世砚先是抬眼看了看四周,确保没有侯府的人在附近后,用扇子掩着嘴巴,道:
“反正是个美人儿,怎么样我都不亏。”
小厮又问:“可……公子不是不喜欢被束缚吗?若是成了亲,以后可没有现在自在了。”
萧世砚蹙着眉,有些烦闷。
若不是他父亲着急,他只怕再晚两年都不想成亲。
萧世砚将扇子一合,用力敲了下小厮的头。
随后道:“就当爷点了个青楼的头牌,总归是不亏的。”
……
入夜,侯府内。
马厩底下,墨影正安安静静吃着粮草,一旁时不时传来利剑刺破空气的尖锐声。
四周空无一人,顾玄祁赤裸着上半身,精瘦有劲的小臂上渗出几滴汗液。
他在月光下练剑。
秋日晚间的风冰凉,他身子里的火却怎样都发泄不出去。
回到房间后,他闭上眼睛便回想起安宁一身华丽锦裙出现在众人面前,笑靥如花,含羞带怯地望着另一个男人的一幕。
自他见过安宁以来,她好像从未对自己笑过。
哪怕只是发自内心的,很浅淡的笑意,一次都没有。
今日安宁穿的裙子很好看,很合身……也很贴身。
裁剪得当,刚好将少女妩媚的躯体包裹住。
腰身像一把柔软的柳枝,又用轻纱系在腰间,丝带微微飘动时,更显风姿绰约。
顾玄祁的呼吸陡然有些重,兴许是练了太久的剑的缘故。
他结实的胸膛上也流下几滴汗水,他练剑的动作干脆果断,青筋微微暴起。
不知过了多久,顾玄祁将剑放下,走到一旁,拎着一桶凉水就这样泼在了身上。
一旁的星宿见状一惊,忙道:“爷,这水太冷,您这样直接泼,当心身子。”
顾玄祁的发丝一部分沾了水,他没有回应,穿上了衣裳。
星宿搞不懂顾玄祁的心思,总觉得这几日的他格外烦躁一些。
顾玄祁将剑收入鞘中,又恢复成以往冰山的模样。
他吹着风,道:“在安宁身旁安排两个人,暗一和暗七过去,平日里负责保护好她。”
星宿应下了,随后问:“爷练完剑了,现在回去吗?”
顾玄祁沉默片刻,道:“再随便走走。”
他也不知道现在该去哪儿。
西院内。
安宁换了身舒适宽松的鹅黄色衣裙,带着惜月坐在院子里。
她双手撑着下巴,回想起白日顾玄祁那嫌恶的表情,突然道:“惜月,今日我穿的那身衣裙你收起来。”
惜月不解地问:“小姐以后不穿了吗?”
她撇撇嘴:“不穿了,大哥甚至想让我把它扔了,我以后不穿给他看就是了。”
随后,她幽幽叹了口气。
顾玄祁对她的厌恶若是从得知她身份的那一刻开始,倒也没什么难以理解的。
可现在误会几乎已经解开了,为何顾玄祁还如此厌恶自己。
“小姐,今日的萧公子,您感觉如何啊?”
安宁正想回答,忽然听到一侧的墙面发出了些许细微的动静。
她站了起来,两人警惕地看着那面墙。
恍惚间,有一身手极好的人,三两下就上了墙。
安宁定睛一瞧,来人一身暗红色衣袍,发丝被风吹的张扬,唇角勾起,一条腿蜷着,就这样坐在了墙头上。
此人竟是白日见过一面的萧世砚!
她惊讶到怀疑自己做了梦。
萧世砚的声音不大,顺着风刚好传入安宁的耳朵里。
“今夜我外出时恰好经过侯府,没记错的话,这面墙里应当就是你的院子,我贸然上来查看,没吓到你吧?”
安宁仰着头努力看清他的表情,问:“萧公子为何知道我的院子在哪儿?”
他幽幽一笑,道:“今日我问过伯母了,只见你一面,本不抱希望能再次看到你,没想到竟会这么巧……”
安宁从未想过自己会遇到这种事,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
萧世砚见她瑟缩惊讶的模样,内心顿感无奈,站了起来,利落地踩着外面的树干跳了回去。
隔着墙,她听到萧世砚问:“安宁小姐,这么晚了为何还不歇息?”
安宁不知该说些什么,想了片刻,道:“心里总是在想事情,所以睡不着。”
萧世砚还想与她讲话,安宁看了一眼隔壁安茹的房间,幸好她早已歇下了,否则若是被她知道了这件事,只怕她要添油加醋地说上一番。
没想到,萧世砚原还是个放肆的人。
至少半夜翻人墙头这件事,一般人做不出来。
安宁又道:“萧公子还是快些走吧,你我在夜里隔着墙说话,总归是不妥的。”
与此同时,顾玄祁停下脚步后,看着眼前圆形的石门,有些恍惚。
心里想着什么,人就不知不觉走到这里了。
星宿在一旁犹豫地问:“爷要进这里?这可是西院。”
顾玄祁莫名烦透了这样毫无意义的约束与礼教,他道:“侯府里,有什么地方是我不能进的?”
星宿顿时不敢多言,跟着顾玄祁走了进去。
顾玄祁骨子里就不是个端方守礼的人。
只是肩扛的责任太多,总是装作一副克制的模样。
顾玄祁本以为这个时辰了,屋内的烛灯都该熄灭了。
没想到远远看着安宁房屋还有亮光。
他往前走了几步,突然就听到安宁讲话的声音。
她的声音像是刻意压抑过的一样,只是在寂静黑夜里依旧格外清晰。
令顾玄祁惊讶的是,墙外有男人的声音。
西院的墙外刚好是一条较为宽敞繁荣的街道,只是一入夜便很少有人会在外走动。
这个男人的声音是萧世砚的。
且在安宁说完让他快走后,马蹄声才响起,渐行渐远。
“你在和谁说话?”
顾玄祁低沉的声音突然传入安宁的耳朵,宛如惊雷炸响,她浑身都哆嗦了一下。
在顾玄祁看来,安宁这副被吓到的模样,恰好是心虚的表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