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捏起一粒,直接空口吞服。眨了眨丹凤眼,衷心感叹:“嘿嘿,一点儿苦味儿没有,好!!!”她的样儿,简直像个老顽童。何皎皎忍不住抿唇微笑。又从医箱里取出一个檀木盒,放到几上打开,里面是十几个湛蓝的小瓷瓶。瓷瓶上画了圆月,圆月中间,均标注着数字“七”。太后脸上的笑意僵在脸上,问道:“这,这这这都是给哀家的药?”何皎皎忙解释:“给太后的只有一瓶。”“昨儿舒安公主和贵女们都得了红疹,臣女昨夜,一并给她们做了些药丸。”
这一次,王公公早已备了小轿,等在宫门内。
大长公主也在慈宁宫,不知她是昨日留宿,还是今日来的。
太后对何皎皎的态度,比昨日更好。
她拉着她的手,亲昵笑道:“身上的红疹,睡了一晚,退了一大半。”
“余下的,也不痒了。”
“何娘子妙手,是救哀家于水火之中呀!”
“来,先坐下喝杯茶,再开始针灸。”
何皎皎并未受宠若惊,而是不卑不亢道:“太后娘娘,现在的时辰,于您而言最适合,等针灸完,再喝茶不迟。”
长公主坐在一侧,笑眯眯望着何皎皎。
此刻附和道:“母后,何娘子是医,她说什么,您听什么就是。”太后斜睨她一眼,忍不住扑哧一笑:“在云彩影里的事呢,你这就护上了?!”
大长公主大吃一惊,忍不住快速瞥了眼何皎皎,见她一无所知,准备着针灸事项——
她紧张的神情,稍稍有所缓和。
道:“母后瞎说什么,来来,我扶您躺下。”
从母女两人对话里透露出的信息,何皎皎敏锐听出来,是关于她的。
但两人打了哑谜,她不知是何事儿。
人家没有明说的事情,她懒得去问,也懒得去想。
这次依旧针灸了半个时辰。
临走前,她取出备好的成药,递给太后。
太后接过牡丹花瓷瓶,倒在手心几粒,极小的黑药丸,让她忍不住唇角上翘。
她捏起一粒,直接空口吞服。
眨了眨丹凤眼,衷心感叹:“嘿嘿,一点儿苦味儿没有,好!!!”
她的样儿,简直像个老顽童。
何皎皎忍不住抿唇微笑。
又从医箱里取出一个檀木盒,放到几上打开,里面是十几个湛蓝的小瓷瓶。
瓷瓶上画了圆月,圆月中间,均标注着数字“七”。
太后脸上的笑意僵在脸上,问道:“这,这这这都是给哀家的药?”
何皎皎忙解释:“给太后的只有一瓶。”
“昨儿舒安公主和贵女们都得了红疹,臣女昨夜,一并给她们做了些药丸。”
“想请太后帮忙,送给她们。”
太后满是皱褶的一张脸,笑得如同秋日的菊花:“真是个心善的好孩子。”
***
出宫,何皎皎依旧坐了小轿,今天却异常顺利。
宫外坐上来时的马车,她靠在车座上闭目养神。
马车晃晃悠悠行进,让她有了些许睡意。
正朦胧之际,马车忽然停了下来。
一个熟悉的男声道:“何娘子,在下有事与你相谈。”
“可否赏脸去茶楼?”
何皎皎骤然惊醒,听清是慕容含利的声音后,厌烦异常。
她掀开车帘一角,发现马车竟然停在闹市大街。
路人来来往往,看到慕容含利当街拦阻永安侯府马车,纷纷驻足观望。
她揉了揉眉心,有些头疼。
平安见何皎皎没有回答,轻声安慰道:“小姐别怕,奴婢去赶他离开!”
何皎皎点头。
现今,也唯有如此了。
她何皎皎,与慕容含利之间,早已经两清了。
平安跳下车,冷哼道:“慕容公子这是要赖上我家小姐?”
她走到慕容含利面前,单手叉腰,食指指着他,口齿伶俐道:“大街上拦车,慕容公子这是有事相谈的姿态?”
慕容含利眼神瞬间慌乱,身子缩了缩,目光不由自主瞥向茶馆二楼。
再转首时,脸上神情从容,微微佝偻的身子,也挺直了。
扬了扬头,理直气壮道:“这是本公子与何娘子之间的事,你一个下人,没有资格指责本公子!”
平安是个泼辣性子,以往有事,何皎皎总是说,出门在外,要尽量忍耐。
从未让她出头过。
这一次,她竟然准许她出面解决这件事,平安感到十分自豪。
她亦高高昂着小脑袋,傲然道:“慕容公子说得对,奴婢是下人,但却是永安侯府的下人!”
“公子是主子,只是,一个七品芝麻官家的儿子,在永安侯府面前,有什么资格高傲?!”
一句话怼得慕容含利老脸红到了耳根!
平安向前迈出一步,单手叉腰变作双手叉腰:“呸,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也不拿镜子照照,自己配不配?!”
何皎皎在车里听得暗爽不已。
慕容含利脸色由红转青,愤愤道:“你一个小小婢女——”
话未说完,被平安截断:“小小婢女怎么了?”
“狐假虎威这个成语没听说过?”
“永安侯府的小小婢女,还真就仗着永安侯府,敢与你掰扯!”
人越围越多。
平安牙尖嘴利,慕容含利完全不是对手。
偏偏他不肯就此离开,咬了咬牙,高昂着头道:“本公子对何娘子有救命之恩!”
周围人开始议论纷纷。
“永安侯府小姐的确不厚道,自己的救命恩人拦车,也不肯下车见一面。”
“难道是怕慕容公子讹钱?”
“再怎么着,对救命恩人也得尊重!”
……
人群里,倏然钻出一个衣衫破旧的男子,脸上不知涂了什么,黑乎乎的,显得一双眼睛异常晶亮。
他嘴里斜斜叼着一根狗尾草,吊儿郎当走到马车一侧,抬手敲了两下,一轻一重。
何皎皎眯起了桃花眼。
这暗号是她派出去调查慕容含利的人,与她联系时特有的暗号。
惊讶问道:“陈坦?”
黑脸男低低应了一声,道:“小姐,接住。”
抬手,一个纸团从车窗抛入。
恰好抛在马车座上。
他乜斜着慕容含利,低低问道:“小姐,要不要兄弟们出手?”
何皎皎打开纸条,上面歪歪斜斜写着:“慕容含利当日救出小姐,是他自己玩的一个把戏!”
“拦截小姐图谋不轨的人,都是慕容含利花钱雇的,已找到证人!”
呵,这就有意思了!
何皎皎道:“证人带来没有?”
陈坦道:“带来了。”
何皎皎:“好,你把人交给平安,告诉她这件事。”
“是!”
吐掉嘴里的狗尾草,陈坦向人群外招了招手。
一个与他同样脸上涂黑、个子瘦小的男子,向他跑了过来。
陈坦对他耳语几句,瘦小男子钻出了人群。
此刻的马车前,平安气得两眼冒火,掷地有声道:“慕容含利,你是救了小姐不假,但你也收了永安侯府五千两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