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他的女儿,自然也有些惊讶:知州夫人刘希段坐在主位,唇边含笑,居高临下地看着走进来献礼的众人。她虽然年近四十,却称得上风韵犹存,一双凤眼微微挑起,两条柳眉使她本人看起来格外犹豫。可是眼中的轻蔑却不加掩饰。低下头,张秋泠有些纳闷:刘太师是出了名的不耻下问,也是一个顶顶谦虚的人。怎么女儿会是这样的呢。收起疑惑,她也随着二嫂的动作一起,将自己的礼物送了上去。只是到她的时候,刘希叫住了她:“那位是沈家的三夫人吧?”
又过了几天,沈家的生活似乎归于平静了。
一场秋雨过后,阳州的气温更低,这让有些怕冷的张秋泠更加不想出门。
一开始她还在好奇余家来的很匆忙的原因,毕竟是大嫂余凝月过来直接告诉她的。
后来从沈家其他人的表现上来看,他们都不知道余家的亲戚要来了。
虽然这件事沈老爷沈从年和主母刘氏都没有什么表示,但礼佛回来的老太太却很高兴。
她觉得这是一件喜事。
确实是喜事一件,张秋泠很喜欢余家的那个小丫头余婉莹,长得玉雪可爱,说话也大方得体,做什么都不错。
她的母亲虽然是余家的妾室,可女儿的周身气质完全就是嫡出的风范。
她喜欢余婉莹,余婉莹也乐意和她一起坐着。
原因无它,张秋泠房中有许多皇城带来的玩意儿,有些新鲜的东西对一个小孩儿来说,充满了好奇。
可小孩子十分闹腾,时间长了张秋泠也有些无力,她没什么精神,就一直懒洋洋地在屋里看书。
这天大嫂余凝月和余家的二夫人一起有说有笑地走进了她所在的院子。
隔着很远,张秋泠就能听到余凝月和郑秋萍的说话声。
等他们进来时,张秋泠就已经准备好了茶水,自己也坐的端正了。
有些不明所以地问道:“嫂嫂,你们今天怎么过来了?”
那边余凝月坐定,抬手喝了口茶眼带笑意地对张秋泠说:“明日知州夫人办了一场宴会,邀请你我、二弟妹以及二嫂过去。”
二嫂就是余家的二夫人郑秋萍。
张秋泠点点头,知州夫人的宴会去是肯定要去的,但是“可是二嫂现在身怀有孕,也要去么?”
她口中的二嫂是沈家的二夫人,即心直口快的何月。
何月自从怀有身孕以后,整天窝在她的院子里,谁来喊她也不出门。
如今知州夫人来叫,不知道她会不会出去。
“她是不去的,听说一直吐,难受得很。”
余凝月皱了皱眉,似乎想起了去何月屋中所见到的情状,“她是受苦了,我怀泷儿的时候没有这些反应,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如今是大嫂余凝月管家,她一直照顾着二嫂何月的院子,将许多补品都送了过去。
虽然没得到二嫂的感恩戴德,但起码何月看她的眼神缓和了些。
不知道她们之间有什么过节,张秋泠也不多问,又说了几句皇城中治疗孕吐的办法,其实都大差不差,不过是她说的那些听起来用药更名贵。
余凝月和余家的二夫人郑秋萍点点头,三人说了几句别的,也就离开了。
……
知州夫人的宴会气派十足。
不愧是世家出身,席面既清贵又雅致。
听着余凝月和郑秋萍的对话,张秋泠有些好奇:不知道知州夫人从前是哪家的小姐。
她按照那天见到的知州的年龄推算了一番,在皇城中确实有一位太师的女儿,应该说得就是这位知州夫人。
她比知州夫人小了将近一轮半,根本没见过她本人是如何的。
那位太师只有一个女儿,自然是千挑万选的为她择夫婿,后来选中了一个新科进士,这位进士就是如今的知州大人宋夺川。
把女儿刘希嫁给宋夺川以后,刘老太师也就放下了心中的担子,独自游山玩水去了。
他去世之后,自称为刘太师的弟子的张鹏举,也就是张秋泠的父亲,还前去吊唁。
因此她对刘老太师的记忆还算深刻。
见到他的女儿,自然也有些惊讶:
知州夫人刘希段坐在主位,唇边含笑,居高临下地看着走进来献礼的众人。
她虽然年近四十,却称得上风韵犹存,一双凤眼微微挑起,两条柳眉使她本人看起来格外犹豫。
可是眼中的轻蔑却不加掩饰。
低下头,张秋泠有些纳闷:刘太师是出了名的不耻下问,也是一个顶顶谦虚的人。
怎么女儿会是这样的呢。
收起疑惑,她也随着二嫂的动作一起,将自己的礼物送了上去。
只是到她的时候,刘希叫住了她:“那位是沈家的三夫人吧?”
说着,冲她招招手,示意她走的近一些。
张秋泠不明所以地上前,看着知州夫人刘希用纤纤玉手打开了自己的见面礼:一对金钗。
这对金钗是当时淮阳郡主送给她们的,她有一对,妹妹张秋意也有一对。
“这金钗一看就是价值不菲,你有心了。”
原来是这样啊。
张秋泠看了眼那钗子,点点头:“金钗很适合你,所以今日我才选了这对金钗。”
淮阳郡主名动天下,身为刘太师的女儿,刘希一定见过她。
也认识这对金钗,可惜刘希不知道张秋泠的来历。
她细细地端详了张秋泠几眼,笑着问:“三夫人也是皇城出来的?”
“家父张鹏举。”
张秋泠点头,自报家门。
张鹏举不过是一个尚书局的小官,不过是世代相袭,一直做着这样的官员,家里常常以书香门第自居。
刘希嗯了一声,招呼着她们一行人坐下,自己又转而接待其他人了。
席间,张秋泠能感受到有多种眼神在自己身上缭绕,其中的探索之意不言而喻。
大概是都想知道她在皇城弄出来了怎么样的风波。
其实没有,不过是和四皇子勾搭成奸,又被四皇子一脚踢开的可怜戏码罢了。
不过张秋意也和四皇子无缘就是了。
张秋泠没有丝毫悔意也没有羞愧,她坐在那里一切都理所当然。
冲着好奇打量自己的人举杯,张秋泠脸上挂着得体的笑容,咽下了自己杯中的清酒。
宴会进行到一半,张秋泠觉得有些憋闷,告诉了二嫂余凝月一声,她就直直地朝外面走。
知州大人的家里陈设雅致,很有世家那股味道。
张秋泠熟门熟路地找到了小花园,小花园内已经没什么花在开放了。
只有几朵将谢未谢的菊花还傲立其中。
她站在廊下,借着冷风醒酒。
忽的,远处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听起来很是张扬:
“今天那女人设宴,府里其他人都能去,怎么偏偏我不能?”
张秋泠有些好奇,她偏头朝那里看了一眼,只见一个身穿粉色裙子的的女人站在院中的某个角落,不住地埋怨刘希善妒。
嫉妒她获得了老爷的宠爱,嫉妒她年轻貌美。
张秋泠停了一会儿,就听到了这么多对刘希的怨言,她轻轻地移开脚步,转身走进了宴席。
刚坐下没一会儿,就见到一个管家一样的人凑到了刘希身边,俯身在她耳边说了几句。
刘希脸色变了又变,最终放下筷子,有些抱歉地对众人说:
“家中有些事务办得不得体,我暂且离开一会儿,诸位尽情享用,我去去就来。”
说完就见她风风火火地离开了,张秋泠的目光跟随着她,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这里。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张秋泠抿了口酒,侧耳听着周围的人的小声议论。
知州夫人也是刚来阳州不久,其他人对她也不是很熟悉。
可以从他们的谈话中得知,知州夫人有一个儿子,有一个女儿,儿子已经娶妻了,女儿还待字闺中。
这些都不是她忽然离开的原因。
张秋泠坐在那里独自吃喝,没有人上来打tຊ扰她,她也乐得清闲。
在脑中响起了那个不知是何人的对刘希这位主母的辱骂,张秋泠摇摇头,把事情抛之脑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