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惚间,杨信生从她的脸上看到了10年前的样子,看到了那个满眼都是他,彼此深爱的女孩儿。他抬手想擦拭她脸上的泪,可刚伸出手,忽然顿住了。他笑了笑,逐渐隐匿了眸间的情绪:“我不相信你了,裴茹雪。”“你报复我,让我做三份活,每天累得喘不过气时,我还能告诉自己说,你没解气。”“你带女孩儿回家,当着我的面拥抱热吻的时候,我知道你是故意刺激我,也可以忍受。”“但是裴茹雪啊........”杨信生想起了那个和他长得7分像的方明,以为早已放下的感情又隐隐作祟,让他平静的声音微微颤抖:
14.
裴茹雪摘下帽子,去掉口罩,露出那张说不清是愤怒还是恐惧的脸。
她明白了,杨信生刚才的话,让她明白了他当年为什么离开她。
她想过他是因为钱,他想过他是因为不爱她了,她想过太多太多的理由——
可她唯独没有想到,他是太爱她了,他怕她伤心,才一声不吭地走。
“可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呢阿生?你既然又选择回到我身边,为什么不告诉我真相呢?”
她无法克制住自己的情绪,红着眼吼了出来:“如果你告诉我真相,我又怎么会不对你好?我们会怎么走到今天这一步?”
她恨了他7年,想方设法地折磨了他7年。
那些她做过的蠢事,此时都变成了回旋镖扎在她心上,让她疼得歇斯底里,痛不欲生,却无法缓解分毫。
“原谅我好不好?阿生,原谅我,给我一个弥补的机会好不好?”
杨信生揉了揉眼,忍不住苦笑一声。
没想到瞒了这么多年,还是被她给知道了。
他静静地看着她眼中的痛苦,恍然记起,当年他妈妈第一次得知丈夫发病的消息时,有着差不多浓烈的情绪。
他不忍心去看,微微侧过了头:“没什么原不原谅的,裴茹雪,你就当没有听见这些话吧。你就当是我为了钱才离开你,又接近你——”
他挡开她抓过来的手,语气决绝:“然后继续恨我,像过去7年那样,什么都不要变。”
杨信生倒不是怕她心疼,他只是怕她继续纠缠。
他懒得去想这一刻她的思绪和想法,他抓住乔月的手臂,闷着头往前走。
裴茹雪却用更快的速度跑过去,挡住了他们的路。
乔月扬起戴着指骨的拳头威胁,裴茹雪也不肯走,她怕自己离开之后就再也见不到杨信生了,她哪怕被打死也要求得他的原谅。
“阿生,我错了,过去7年是我做得不对!我承认,我快恨死你了,但就是因为爱,我才这么恨的啊——”
他有埋在心里的话,她又何尝没有?
这一刻她什么也顾不上了,通通说了出来:“你以为我折磨你的时候很开心吗?没有,我也很痛苦!我做梦都想挽回你,像最开始在一起的时候。”
“可你偏偏不解释,你什么都不解释!你一副毫不在意我的模样,你知不知道我的心里的痛不比你少?”
“你知不知我从来没有一天,放下过对你的爱?否则我为什么迟迟不赶你走?我就是想等你一个解释,等你回头啊........”
她的热泪从眸间淌出来,流过那张痛苦扭曲的脸,坠落、消融。
金光的夕阳照耀着她一半的脸,另一半笼在阴影里。
就好像杨信生心里她的模样,一半天使,一半魔鬼。
“是吗?你真的没有放下过对我的爱吗?”
恍惚间,杨信生从她的脸上看到了10年前的样子,看到了那个满眼都是他,彼此深爱的女孩儿。
他抬手想擦拭她脸上的泪,可刚伸出手,忽然顿住了。
他笑了笑,逐渐隐匿了眸间的情绪:“我不相信你了,裴茹雪。”
“你报复我,让我做三份活,每天累得喘不过气时,我还能告诉自己说,你没解气。”
“你带女孩儿回家,当着我的面拥抱热吻的时候,我知道你是故意刺激我,也可以忍受。”
“但是裴茹雪啊........”
杨信生想起了那个和他长得7分像的方明,以为早已放下的感情又隐隐作祟,让他平静的声音微微颤抖:
“自从和方明见面的那一天起,我就不信了。你为了他,把浑身血糊糊的我丢在大街上。你宁肯看着我冻死,也不给我衣裳穿,却把西服毫不顾忌地给了方明,你,你........”
诸如此类的事情,有太多太多。
杨信生说不下去了,他冷漠又决绝将裴茹雪推开:“别骗我了,裴茹雪,你心里早就有其他人了。”
“阿生,我没有!在我心里,方明从来都不能取代你的位置。我只是太爱你了,我爱得受不了,才找了一个和你比较像的替代品。”
看着杨信生逐渐远去的背影,她竭力喊了出来:“别走啊阿生,你信我,我最爱的人从来都是你!”
可是她最爱的人,没有回头。
她想追过去,双腿却像是灌了铅。
她只能眼睁睁看着他牵起另一个女人的手,越来越远。
她捂着脸,发出“呜呜”不知道是在哭还是在笑的声音。
她想起杨信生离开她的那年,她找了好久好久,看到的也是差不多的一幕:他和乔月以暧昧的姿态拥在一起。
可那次是假的,这次却是真的了。
她做了7年傻事,亲手把自己最爱的人推到了乔月身边。
她怕得颤抖,怕自己永远也无法获取他的原谅,甚至没有弥补的机会,无法陪他走完生命的最后一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