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辞职了。”我果断的回答,这是我们两人一生中最坦诚的时刻。我抬起打着石膏的右手腕,在他眼前晃了晃。他的瞳孔没有随着我晃动的手转移视线,而是一直盯着我的脸:“是为了移民去荷兰吗?”“我救错了人,医院已经待不下去了,手也受伤了。”我看着车顶心里感慨,我的职业生涯就这样结束了。时承允惭愧的埋下头,他不知道因为我被绑架错过的那场手术,也不知道那场医闹。他以为我说的救错了人,指的是他。
“咱们搬出来住吧,再也没有人欺负您。”
在时承允期待的目光中,时母摇摇头。
“舍不得这栋老房子,也放心不下你爷爷奶奶。”
这栋房子我时母曾也向我提起过,是时父和时母结婚的婚房,这片楼盘还是以时母名字命名的。
时承允急了:“妈!咱们就走吧,我在外面还有房产,您去住就是了啊。”
他双手握住母亲的手,却被推了推。
“不用惦记妈。”
时母的睫毛带着闪莹莹的湿润光泽,她知道儿子的不对劲,她不敢说不敢问。
“咳。”
咳出一声又马上压下去,时承允这是坚持不住了。
我也赶忙打圆场:“妈,我们还有事情要忙呢。”
时母这才想起我,看着我打着石膏的胳膊关心的发问,都被我搪塞过去了。
时承允的呼吸又弱又乱,额头处的汗珠顺着鼻尖打落地面。
“妈,我们就先走了。”
时承允决绝转身,时母的嘴微微张开,落寞的目送儿子离开。
司机在一边等候,贴心的为时承允拉开车门。
“小允啊,注意安全啊。”
时母冲着车门大声提醒,我更加笃行她一定是察觉异常了,毕竟母子连心。
时承允坐在车内,透过车窗挥了挥手。
“妈,再见。”
他的声音很小,小到我后来想了好几次才知道他说的应该是这句话。
车子离开,时承允就剧烈的咳嗽起来,这种排异导致心包积液的带来的干咳,他再怎么努力都很难克制。
我不敢说话,许久后他才缓和:“乔洛,你不上班了吗?”
“辞职了。”
我果断的回答,这是我们两人一生中最坦诚的时刻。
我抬起打着石膏的右手腕,在他眼前晃了晃。
他的瞳孔没有随着我晃动的手转移视线,而是一直盯着我的脸:“是为了移民去荷兰吗?”
“我救错了人,医院已经待不下去了,手也受伤了。”
我看着车顶心里感慨,我的职业生涯就这样结束了。
时承允惭愧的埋下头,他不知道因为我被绑架错过的那场手术,也不知道那场医闹。
他以为我说的救错了人,指的是他。
而我后悔的是组织院里捐款给患者的行为。
“时承允,如果你的心脏健康,你是很希望我走的吧。”
如果他的心脏健康,我们早就离婚了,又或许是一开始就不会选择我。
“这世界上,没有那么多如果。”
时承允说的对,世界上哪有那么多的如果。
车子驶出去半个小时,我发觉不对劲:“这不是回家的路吧。”
“陪我去个地方。”
他的咳嗽好一些了,用手抵住脸颊看着车窗外的风景。
又过了十分钟,窗外的路才熟悉起来。
车最终停在了一个公园的门口。
这个公园是我们曾经最常来的一个,那个时候我还没总是怀疑他,是他藏的太好了,我没发现。
来到池塘上的连心桥上,我买了一包鱼粮,单手一粒一粒的丢到水中。
只需要一粒鱼粮就可以引得一群鱼儿疯抢。
时承允也像这颗鱼粮,总能在我平静的生活中掀起水波纹。
“你还记得那里吗?”
时承允伸手指向那边的凉亭,凉亭的红漆经不住风吹雨打,已经开始褪色脱落。
我想起来了,那个时候,我还怀着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