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闭上眼睛,任由府医划开我的内臂。青玉早已与我的血脉长在一起。如今却要生生剥离。割玉之痛,不亚于心头取血。青玉与我的血肉分离,一炷香后,一块通体血红的玉从我的内臂取出。清理掉玉上的血污,沈母急忙挥手将它收入怀中。而后让叶婉清将血玉戴上。叶婉清戴着血玉躺在床榻上。陆珩和府医为她施针。众人屏气凝神,我不曾想过,一个简单的针灸,竟需要这般大的动静。随着最后一根银针拔出。
与此同时,我听到身旁不远处叶婉清痛苦的喊叫声。
“母亲,父亲,师父,我好难受,好难受……”
我的母亲红着眼眶,安抚她:“婉清,你再忍忍,马上就好了。”
我的父亲也急忙唤来府医为她诊治。
师父陆珩则是又来到了我的面前,神情复杂。
“师父……你们可是又想从徒儿这里取走什么?”我沙哑的开口,鲜血从口中滚滚流出,仿佛没有止境。
我知道只有他们需要我身上的东西时,才会对我流露出这样的神情。
果然,陆珩对我说。
“玉瑶,把为师先前赠与你的天山青玉拿出来。”
“婉清需青玉养身,这样才能快些好起来。”
我的心中一片悲凉。
“师父,青玉需血肉滋养,它早已深埋进我的血肉,我刚被抛了心口,您又要划开我的手臂吗?”
我的话音刚落,一道戒尺狠狠抽在我身上!
“啪!”
戒尺落下。
我一口鲜血吐出。
看向手握戒尺的人,正是我的母亲。
此刻她满眼通红:“我怎生出了你这样一个不知感恩的孽女?没有青玉润养,你妹妹怎能快些好起来?”
一旁刚刚喝完药的叶婉清又发出了痛苦的喊叫声。
“父亲,母亲,师父,婉清好痛!你们让婉清去死吧!”
沈母一听,毫不留情,又再次挥动戒尺,重重打在我的身上。1
“你听到了吗?难道你真的要你妹妹去死?”
两处伤痕叠在一起,我疼的剧烈咳嗽起来,又是一口黑血吐出。
此刻,我的师父陆珩和我的父亲负手立在一旁,冷冷的看着这一切。
我的眸中满是失望,认命般开口。
“好,我还给你们。”
连同自己这条命也还给你们!
天山青玉是当时叶婉清拜入门下后,陆珩亏欠我所赐。
五年过去,早就和我血脉相连。
刚被抛了心口,现在又要划开手臂取青玉,以我现在的情况撑不过三日便会死。
此时的我已经没了活下去的意志,他们想要我的命,那便让他们拿去。
我闭上眼睛,任由府医划开我的内臂。
青玉早已与我的血脉长在一起。
如今却要生生剥离。
割玉之痛,不亚于心头取血。
青玉与我的血肉分离,一炷香后,一块通体血红的玉从我的内臂取出。
清理掉玉上的血污,沈母急忙挥手将它收入怀中。
而后让叶婉清将血玉戴上。
叶婉清戴着血玉躺在床榻上。
陆珩和府医为她施针。
众人屏气凝神,我不曾想过,一个简单的针灸,竟需要这般大的动静。
随着最后一根银针拔出。
叶婉清吐出一口黑血,原本苍白的脸色,慢慢恢复血色
“成了成了!婉清终于不用再受离魂症的折磨了。”沈母激动的热泪盈眶,丝毫不在意一旁奄奄一息的我。
此时。
裴文宣也从国师府取来了药,喂入我的口中。
药入内服。
我心口和手臂止不住涌出的血终于是止住了。
可我清楚,这不过是回光返照之相。
裴文宣不知,他对我道:“玉瑶,婉清的离魂症虽然好了,但还需我的陪她几日。所以我暂时不能与她退婚,你会理解我的,对吗?”
我的全身仿佛被撕裂开,只能隐约听清他说的话。
我苦涩一笑。
“好,好……”
我踉跄着站起身,摇摇晃晃想要离开这个冰冷的相府。
沈母却恼怒道:“站住!你摆脸色给谁看!别以为助婉清摆脱离魂症就没事了,区区心尖血和一件本就不是你的青玉,就能还清叶家的恩情吗?”
我定在原地。
回头看向我的母亲:“母亲……咳咳……那照你看,我到底要怎么做,才能还清你口中的恩情?”
“哼,叶家满门葬身匈奴手下,你怎能还清?”
满门的性命……
他们还真会高看我。
“是啊,我永远也还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