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景宁蹙眉。“这么说,赵世子是要替此人担保了?”步晏脸上多了几分笑,一抬手,身后侍卫送上笔墨:“口说无凭,赵世子敢不敢写下来?”“你!”赵隋瞳孔一缩,那人的身份,他心知肚明又怎么敢留下字据,明明安排得万无一失,没想到陆景宁这个蠢货竟然报官了!坏了他所有计划。步晏将笔和纸往众人面前一递:“诸位敢不敢保证?”无人敢接。一个不认识的陌生人而已,谁会为了他做保证,万一真的查出什么来,九族都不够杀的。
“谁报案?”
“我!”陆景宁站出来。
肃国公夫人皱着眉,不悦的看向了陆景宁,就连赵隋也是眼皮跳了跳,有种不详的预感,他急忙走上前,伸手想去拉陆景宁的胳膊,却被陆景宁避开了。
“阿宁,你别胡闹!步晏是什么人,无理搅三分,扯上关系就是大麻烦。”赵隋压低声说。
陆景宁却道:“肃国公世子怎么也听信外界传言,步大人明明就是英明神武,刚正不阿,公事公办,是百姓心中的好父母官,也是皇上最信任的京兆尹,怎么会无理搅三分?”
“阿宁……”
“我相信步大人。”陆景宁声音不小,听在步晏耳朵里,令他嘴角绽放一抹笑意。
步晏眯了眯眼,眸光瞥了眼赵隋,神色晦暗。
说起来,他和这位国公府世子也有几分旧怨,今日,倒是可以清算清算了。
赵隋呼吸一滞,惊讶看向陆景宁:“阿宁,你何时被步晏给蛊惑了?他可是外男!”
“他是京兆尹,有案必审,算不上外人。”陆景宁说完,在赵隋阴沉如水的眼神下,朝着步晏走了过去,拱手:“大人,是我报的案。”
步晏挑眉,语气也温和三分:“郡主报案,所谓何事?”
“今日在大昭寺山下遇见一个可疑之人,我怀疑是细作,还请大人一定要严查此事。”
细作二字说出口,赵隋倒吸口凉气。
就连其他人也变了脸色。
“宁姐姐,你胡说八道什么,大昭寺怎么会有细作呢,这可是皇家寺院。”陆景琅彻底慌了,她恨不得拿针缝上陆景宁的嘴,什么话都敢往外说。
陆景宁挑眉反问;“你又不知我说的是谁,为何笃定就没有细作?”
陆景琅被问得眼皮一跳,小脸涨红半天都说不tຊ出一个字,她紧紧咬着牙:“宁姐姐,我只是不想让人惊扰了寺内秩序,毕竟还有不少夫人和姑娘在呢,你任性妄为也该有个度!”
“是啊,阿宁,你别胡闹了。”赵隋劝,他也不知陆景宁今天为何这么反常。
和事先想好的发展根本不一样。
“郡主这也太草率了,这可不是东宫,随便就能搜。”
“到底是被宠坏了,不知分寸!”
几个夫人面露不悦。
步晏下颌扬起,沉声问:“细作这种事,宁可错杀一百也绝不能放过一个,还请郡主继续说。”
“要是出了事……”
“出了事,惊扰了人,本官亲自去给皇上请罪!”步晏呵斥打断了赵隋的话,拧眉:“赵世子屡屡阻挠,莫非认识此人?”
被步晏倒打一耙,赵隋没好气的说:“步大人慎言!”
“就是今日在路边被慎王府二姑娘救下来的那位少年,我清楚的瞧见他的腰间露出一抹奇怪的图案,步大人,还请您尽快封锁现场,抓到此人,带回去严加审问。”
话一出口,赵隋脸色徒然大变。
陆景琅身子摇摇欲坠。
看着二人的表情,陆景宁心里别提多痛快了,她倒要看看墨云尧的骨头究竟有多硬,能扛得住号称百面阎王京兆尹的审问!
“陆景宁!”赵隋慌了:“你可别冤枉了一个好人,我看那人穿着举止就不像是细作,肯定是有误会。”
陆景宁蹙眉。
“这么说,赵世子是要替此人担保了?”步晏脸上多了几分笑,一抬手,身后侍卫送上笔墨:“口说无凭,赵世子敢不敢写下来?”
“你!”赵隋瞳孔一缩,那人的身份,他心知肚明又怎么敢留下字据,明明安排得万无一失,没想到陆景宁这个蠢货竟然报官了!
坏了他所有计划。
步晏将笔和纸往众人面前一递:“诸位敢不敢保证?”
无人敢接。
一个不认识的陌生人而已,谁会为了他做保证,万一真的查出什么来,九族都不够杀的。
步晏来到了陆景宁面前,嘴角勾起:“多谢郡主提供线索,若是真查出什么来,本官一定会向皇上说明,有郡主一份功劳!”
不管是这辈子还是上辈子,她对步晏只有惧。
她曾见过他,手提弯刀在一群人之间厮杀,眼睛眨也不眨地砍下多个头颅。
在京城,步晏天不怕地不怕,是皇帝手里的一把刀,指哪打哪,手里掌管着京城京大营两万兵马。
也是多少人想拉拢的对象。
可惜,步晏油盐不进。
曾经有人暗杀过步晏,次日,这户人家就被翻出大量罪证,最终被满门抄斩。
私底下有人议论,宁可得罪小人,也莫要得罪步晏。
欲加之罪,叫人无处申冤!
“我……”陆景宁后退半步,硬着头皮摇摇头:“功劳倒是无所谓,只请大人尽快将人抓捕,免得逃了。”
步晏淡淡一笑:“至今还没有人能从我眼皮底下逃了。”
话音刚落,两个侍卫就将墨云尧给抓了过来。
此时的墨云尧被堵住嘴,两肩被弯钩铁链刺穿,血流不止,他面露痛苦之色,视线在赵隋和陆景琅身上徘徊,最后落在了陆景宁身上,眼中尽是愤恨。
“佛门静的不可见血,步大人还未查清楚事情真相,就私自对人动刑,是不是太过分了!”赵隋道。
步晏收回视线,瞥了眼赵隋,嗤笑一声,眼底尽是不屑,刺得赵隋脸色一阵青白,却又不敢当众把人给抢走。
“本官有没有罪,还轮不着你赵世子批判。”步晏摆手:“带走!”
眼睁睁看着墨云尧被带走了,赵隋的脸色阴沉如水,他愤怒地看向了陆景宁:“你发现不对劲,为何不早点儿告诉我,阿宁,你和步大人之间……”
“啪!”
陆景宁反手一巴掌重重地打在了赵隋的脸上。
肃国公夫人一声尖叫,忙护着儿子,不悦的瞪着陆景宁:“阿宁,你是不是恼羞成怒,所以才会气急败坏打人?”
“本郡主发现不对劲,派人去报官,错在何处?赵世子心思肮脏龌龊,污蔑本郡主清誉,本郡主给个教训,难道不应该?”
陆景宁两辈子加起来的怒气全都爆发在此刻,骇得众人说不出话来,就连肃国公夫人也被这怒给惊着了。
“宁姐姐!”
陆景琅回过神上前拉住了景宁的胳膊,小声说:“你怎么对世子动手了,还当着国公夫人面,快给世子赔不是,不然世子要生气了。”
一旁的赵隋挨了巴掌,怒火正盛,眸光冰冷的瞪向陆景宁。
今日这贱人让自己丢了颜面,除非她跪地求饶,否则,自己是绝对不会原谅她的。
“柔宁郡主肯定会赔罪的,毕竟,她可是非肃国公世子不嫁的。”
“难为肃国公世子了,这郡主的脾气实在是太跋扈了。”
几个夫人小声议论。
肃国公夫人望着赵隋脸上的巴掌印心疼极了,不悦道:“阿宁,除非你跪下,否则肃国公府不会认你这个未来媳妇。”
她相信只要自己这么说,陆景宁肯定会被吓着求饶。
等了半天。
“啧啧!”
陆景宁甩开了陆景琅的手臂,下颌扬起,目光直视肃国公夫人:“本郡主是封了诰命的正二品,夫人要本郡主下跪赔罪,是打算藐视皇权,以下犯上,还是肃国公府想凌驾于皇族之上?”
许是她眼神太过犀利,肃国公夫人竟被看的头皮发麻,没好气道:“别胡说八道,我何时不敬皇族?”
“阿宁!你迄今为止还不知悔改?”赵隋一脸失望的看着她,痛心疾首:“平日里胡闹也就罢了,今日诸多人面前,你引来了步晏查案,惊扰诸多女眷,趁现在还来得及,赶紧派人去拦住步晏,告诉他,撤销报案,这一切都是个误会。”
陆景宁冷笑不止。
“若是误会,我定会亲自登门赔罪!”陆景宁眸光凝重,一脸坚决。
赵隋蹙眉,没想到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陆景宁也没松口,更没有赔礼道歉的架势。
才几日不见,她就像是变了个人似的。
从前,只要他皱皱眉,陆景宁就会百依百顺。
哪怕是很为难的事,为了让他高兴,她也会去求太子,求其他人促成此事。
可今日,几次三番的驳了他。
“宁姐姐,你就别嘴犟了,到时候躲在屋子里哭的还是你。”陆景琅轻轻拽了拽她的衣袖,示意她去赔罪。
陆景宁挑眉质问:“亏我还拿你当最亲的妹妹,你不信我却处处帮着外人说话,太让我失望了!”
陆景琅眼皮一跳:“宁姐姐?”
“我究竟是不是胡搅蛮缠,等步大人查清,不就知道了?”陆景宁瞥了眼陆景琅:“看来今日不宜出门拜佛,我先回去了,琅妹妹好自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