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儿闹到慎王处,宛侧妃必定讨不到好处。宛侧妃深吸口气,不情不愿地将玉牌递上前,陆景宁伸手接过,这是母亲的玉牌。上辈子宛侧妃手握母亲的玉牌,在东宫畅通无阻。现在收回玉牌,只是第一步。陆景宁下颌扬起,毫不留情地说:“送客!”宛侧妃险些咬碎了牙,临走前眸色阴沉的看了眼陆景宁,不甘心的带着陆景琅离开。
云蝠惊恐的看着陆景宁,还未求饶便被堵住嘴,拖到了廊下,不一会儿就传来了棍子打在身上闷哼的声音。
一旁的神医弯着腰就要走,却被云栽给拦住了,神医抬眸,倏然撞入陆景宁那双高深莫测的眼神中。
“神医医术高明,必定有法子救琅妹妹吧?”
“郡主,神医名号岂会浪得虚名,肯定是有法子的。”云栽道。
神医硬着头皮说:“琅姑娘拖延的时间太晚了,我只能尽力一试。”
陆景宁闻言也没生气,目光灼灼的盯着院子里被打的奄奄一息的云蝠,眼睁睁的看着她断了气。
鲜血染了一地。
一旁的神医神色凝重,借口给太子妃熬药离不开人,匆匆离开。
守了陆景琅大半个时辰,人才醒来。
醒来后的陆景琅哭的伤心欲绝。
“琅妹妹别哭了,我已经给你撑腰做主了。”陆景宁下颌扬起,两个丫鬟将云蝠的尸首抬上来,往陆景琅面前一扔,血淋淋的模样吓得陆景琅失声惨叫,险些又晕了过去。
“快……快弄走。”陆景琅大喊。
陆景宁摆摆手,让人将云蝠给带走。
空气里还弥漫着浓浓血腥味,熏的人作呕,陆景琅大口的喘着气,久久不能平静。
“琅妹妹你别难过,神医说了,会尽力医治你的。”陆景宁冰凉刺骨的手搭在了陆景琅的手背上,吓得陆景琅身子一哆嗦:“是么?”
又陪着陆景琅说了一会儿子话,门外终于传来了杂乱脚步声。
陆景宁笑了,她等的人终于来了。
来人穿着一袭深棕色长裙,鬓间斜插两支芙蓉钗,明明是一张风韵犹存的容颜。
可打扮的却是老气横秋,生生压住了几分好颜色。
宛侧妃!
陆景琅的生母,也是她母亲上官氏的庶妹,如今的慎王府侧妃,自小和上官氏养在一个屋里,两人姐妹情深。
即便上官氏出嫁后,宛侧妃也会日日来探望上官氏。
从前她还羡慕母亲和姨母的姐妹情深,因此对陆景tຊ琅也十分亲密。
细思极恐的想想,宛侧妃放着慎王府不呆,日日陪伴母亲,分明就是有所图谋。
陆景宁深吸口气,这场局居然不知不觉的布置了这么多年……
“琅姐儿!”
宛侧妃是在去伺候太子妃的半路上听说陆景琅喝错了药,急的赶来钟灵阁,见到女儿虚弱的躺在榻上,心都快碎了。
陆景琅扑到了宛侧妃怀中,崩溃大哭。
哭够了,宛侧妃埋怨地看向了陆景宁:“阿宁,琅姐儿一直尊敬你,你为何心思这么歹毒,害了琅姐儿难以有孕?”
陆景宁既然敢设下这个局,就等着宛侧妃上门呢,也让母亲知晓,这个庶妹究竟藏了什么祸心!
“宛侧妃是怀疑我故意下毒谋害琅妹妹?”陆景宁反问。
宛侧妃膝下一子一女,儿子常年不在身边,无法培养感情,她对女儿也是精心培养的。
一个女人生不出孩子,意味着什么,她比谁都清楚。
这会儿哪还有理智冷静。
“云蝠是你身边的丫鬟,不是你又是谁?”宛侧妃眼神如刀,恨不得将其活刮。
宛侧妃趁机发威:“来人,去请太子妃过来!”
“是!”
“我看谁敢动!”陆景宁抄起桌子上的茶盏狠狠地砸在地上,声音冷冽,面色阴狠。
门外几个欲要有动作的丫鬟步伐顿了顿。
宛侧妃不悦,怒指陆景宁:“阿宁,你知错不知悔改,还敢顶撞长辈,谁教你的规矩?”
宛侧妃一个眼神,示意丫鬟去请太子妃。
她心如明镜,这事儿要是传到了上官氏耳中,依上官氏现在的身子肯定是受不住。
丫鬟瞥了眼里面,抬步离开,只是还没走几步就被云栽带人给堵住嘴拦下来。
“你一个慎王府的妾室也配来东宫自称长辈?”陆景宁毫不客气的指着宛侧妃的鼻尖:“你明知母亲身子孱弱,还敢去请母亲,安的什么心?”
宛侧妃错愕,没想到陆景宁会这么直接,气得脸色涨红:“你这是在羞辱我?我可是你姨母!”
“姨母?凭你也配?来人,去给慎王报个信,就说宛侧妃以下犯上,我倒要看看慎王究竟是怎么管后院的,竟派人将手伸到了东宫来,是何居心?”
陆景宁发了狠,派人去慎王府的举动吓得宛侧妃激灵一下,怒火瞬间就被熄灭。
她咬着牙问:“阿宁,你当真要将此事给闹大?”
“宁姐姐,母亲也是为了我着急,才会口不择言。”陆景琅强撑着身子不适,掀开被子下地来到了陆景宁面前赔笑脸:“这点小事就别闹到台面上了,会被人笑话的。”
宛侧妃看着女儿在陆景宁面前卑躬屈膝,又气又心疼,可碍于局势,她只能打落牙齿往肚子里吞咽。
决不能在这么关键的时候功亏一篑。
“阿宁,是姨母太着急了,不是故意吼你的。”宛侧妃深吸口气,挤出笑容:“姨母不该将此事惊扰你母亲的,你消消气。”
陆景宁的视线却落在了门口两个丫鬟身上:“看来宛侧妃在东宫颇有几分威严,东宫的丫鬟连本郡主的话都不听,只听宛侧妃的差遣呢。”
门口两个丫鬟闻言,吓得腿一软跪在地上。
“云栽!”
云栽上前。
“拖出去,每人杖打三十板子,送去浣衣局!”陆景宁命令。
“是。”
两丫鬟吓得磕头求饶。
云栽命令侍卫将二人押在院子里行刑,厚厚的板子打在二人身上,发出凄厉的惨叫声。
“让钟灵阁所有人奴才都去观刑,分不清主外,这就是最轻的惩罚,若再有下次,直接杖毙!”
陆景宁冷脸吩咐。
宛侧妃闻言小脸越发苍白,袖下拳头紧紧攥着,经过这次杀鸡儆猴,日后她想在东宫立威,可就难了。
三十个板子行刑后,两人被拖下去,地上的血迹时刻提醒在场诸位,郡主今日动了怒。
“宛侧妃觉得本郡主做得可对?”陆景宁眯了眯眼冲着宛侧妃微微笑。
宛侧妃指甲都快嵌入肉中了,不明白今日陆景宁吃错什么药了,往日都很尊敬自己,今日怎么一点面子都不给?
“郡主惩罚太过了……”她道。
陆景宁摇摇头:“对付叛主的奴才,这仅仅是皮肉之苦,若是被我知晓,还有人敢背叛东宫,本郡主会亲自剥了她的皮!”
对方明明是笑着说的,可宛侧妃和陆景琅却觉得背后有股阴森森的寒意爬上心头。
不禁打了个寒战。
“既然琅妹妹身子不适,这些日子宛侧妃就留在慎王府照顾琅妹妹吧,至于母亲那,我会亲自解释。”
当着宛侧妃的面,陆景宁对着云栽吩咐:“传令下去,没有我的吩咐,任何人不许擅自去玲珑阁!”
“是。”
宛侧妃急了:“阿宁,你母亲的身子一向都是我照顾的,交给旁人,我也不放心。”
“有神医在母亲身边,宛侧妃又何必做下人的活,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东宫瞧不起慎王府呢,居然要慎王府的侧妃服侍母亲。”陆景宁似笑非笑的盯着宛侧妃。
那眼神似是要将人给看穿了,冲着她摊开手:“我听说母亲的令牌还在宛侧妃身上,就不劳烦宛侧妃保管了。”
宛侧妃喉间涌出一抹甜腻腥味,咬着牙愣是给咽了回去,紧紧攥着怀中玉牌不肯上交。
“宛侧妃若是不交,那我只能去找慎王叔亲自讨要了。”陆景宁道。
慎王以温和谦虚为贤名,尤其是对待太子这位兄长,更是毕恭毕敬,两人对外一直都是兄友弟恭的印象。
这事儿闹到慎王处,宛侧妃必定讨不到好处。
宛侧妃深吸口气,不情不愿地将玉牌递上前,陆景宁伸手接过,这是母亲的玉牌。
上辈子宛侧妃手握母亲的玉牌,在东宫畅通无阻。
现在收回玉牌,只是第一步。
陆景宁下颌扬起,毫不留情地说:“送客!”
宛侧妃险些咬碎了牙,临走前眸色阴沉的看了眼陆景宁,不甘心的带着陆景琅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