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宋知清哽咽的应道,电话里的韩薇不再说话了。一声尖鸣,晓破天尘,火车驶出隧道,宋知清的视线逐渐清晰,她并不清利的声音说:“什么时候的事?”“昨天傍晚就不行了。”韩薇说。宋知清清了清嗓子,埋头用头发挡住那双发红的开扇眼,说:“我马上回去。”宋知清回去的时候苏赫正端了两份早饭回来,他看到宋知清说:“我买了早饭,趁热吃吧。”宋知清轻声说了句“谢谢”,没吃,当务之急的是赶紧查一下距离最近的停车站点还需要多长的时间,还有能最快回临津的票。
宋知清和苏赫坐上了去西藏的绿皮火车,不知坐了多久,殷红的阳光透过车窗照到白色的床单上。
宋知清从床上坐了起来,手机上显示着几条未读的消息,她还没来的及看,就接到了个电话。
她起身走到车厢尾部,还没来得及开口,声音就从电话里传来。
“喂,知清你什么时候回来?”韩薇的语气听起来有些不淡定。
“我……还得过几天吧。”宋知清说,由于火车上信号不是很好,所以电话里的声音总是断断续续的。
“学校不是已经放假了吗?你还有别的工作要做吗?”韩薇问道。
“没有,我和…同事出来旅游了,现在正在路上,怎么了?”宋知清见韩薇鲜少大早上给自己打电话,不禁担心的问道。
“你快回来吧,老徐走了……”韩薇的声音戛然而止了。
火车溯的一声驶进山洞,一瞬窗外从刚醒的晨晓掉进了无尽的黑暗,宋知清多希望韩薇的无言与停顿只是因为火车上信号不好。
可耳边的轰鸣却在无时无刻不提醒她,老徐真的不在了,现实总归是残酷的,常常在我们无意间就用掉了彼此见最后一面的机会。
“好……”宋知清哽咽的应道,电话里的韩薇不再说话了。
一声尖鸣,晓破天尘,火车驶出隧道,宋知清的视线逐渐清晰,她并不清利的声音说:“什么时候的事?”
“昨天傍晚就不行了。”韩薇说。
宋知清 清了清嗓子,埋头用头发挡住那双发红的开扇眼,说:“我马上回去。”
宋知清回去的时候苏赫正端了两份早饭回来,他看到宋知清说:“我买了早饭,趁热吃吧。”
宋知清轻声说了句“谢谢”,没吃,当务之急的是赶紧查一下距离最近的停车站点还需要多长的时间,还有能最快回临津的票。
“不合胃口吗?怎么不吃?”苏赫洗漱完回来注意到饭盒没有被人拆开的痕迹,问道。
宋知清抬头看着苏赫,说:“对不起苏赫,我不能和你一起去西藏了,我要赶最近的飞机回临津。”
“好,我和你一起走,如果你愿意的话。”苏赫问。
“你都不问问我为什么吗?”宋知清反问道。
“你不想说,我就不问。”苏赫说。
“真的抱歉,这次算我放你鸽子了,我保证我这辈子一定和你一起去一次西藏。”宋知清认真的一直盯着苏赫说。
“只去一次吗?”苏赫说。
“只要你想去,我就奉陪到底。”宋知清回答道。
“一言为定,先吃饭吧,再不吃饭就要凉了。”苏赫提醒道。
“可是……”
“我问过列车员了,离下一站还要走两个小时,放心吃吧。”苏赫帮她拆开饭盒,搓好了筷子,说。
宋知清说她可以一个人回临津,不需要苏赫陪自己。
可苏赫说既然出来了,不能白来,于是买了和宋知清一起回临津的飞机,也算是旅游了。
宋知清不信男人的话,苏赫也不信她的话,可他们都心照不宣的默认了。
空旷的墓园深处,几人穿着深沉的颜色,注视着沉睡的灵魂,天空飘下几朵雪花,落在眼角,有些冰凉。
在一年中的最后几天,徐志州最终还是没能等到明年的春。
“我们家小志是笑着走的,他临走前还说他这一辈子一点都怨,因为他很幸福……”徐母说着说着就哭了。
徐父满脸悲痛的扶着宋母,说:“别哭,小志说希望咱们为他高兴,他感觉不到痛苦了,以后他可以尽管开心了……”
“叔叔阿姨,节哀。”宋知清和他们一伙老同学说。
年底王文涛的公司不给批假,他本来想不告而别,直接闯回来的,“老徐都不在了,连最后一面都不让我见,什么破公司,老子大不了不干了!”
朋友们劝了半天,辛辛苦苦干了一年,不能白白便宜了公司,最后还是徐父徐母给拦下了,文文到底也没参加上葬礼。
仪式结束之后,宋知清一个人离开了,她来到了一块墓碑前。
这是她第一次正眼看这块墓碑,上面的字好像有些落灰了,她俯下身用手轻轻扶落上面的尘埃,“沈亦休,好久不见。”
“我攒了几个月的勇气,才终于敢来见你,我本来要去西藏找你的,听说那里是离天堂最近的地方……”宋知清喉间一种紧迫感直逼而上,让她说不出话。
她忍着酸楚咽了下去,接着说:“我离开临津了,这座有你的城市,你一个人还好吗?”
“我可再也不是那个只会跟在你屁 股后面哭的臭小孩了,我现在可是一名人民教师,所以你不许再训我了……我现在过着我想要的生活,还遇到了很多很好的人,总之我一切都好,如你所愿。”
“叔叔阿姨也很好,我每次回来都会去看他们,有我在,你可以安心了……你写的信我看了,或许你说的对,不该只有我一个人停留在原地,年复一年,生活不会为了任何一个掉队的人而停滞不前,所以这次我真的不等你了,我要向前走了……”
宋知清微微屈膝身体向前倾,好像将什么东西放在了碑前,空中的雪花越下越大,大到覆盖了石阶,封存了过往。
“新年快乐,沈亦休。”
宋知清走了,墓碑前多了几封陈旧的信和一支白玫瑰。
宋知清从未一口气和沈亦休说过这么多话,她回到车上深深舒了一口气。
“你还好吧。”韩薇坐在驾驶位问。
“没事了。”宋知清笑了笑,答道。
“你在我这儿就别强颜欢笑了。”韩薇说。
“哪有~我真没事了,你看我笑的多自然。”宋知清咧着嘴转身看向韩薇,说。
“我开车呢,你能不能别逗我笑。”韩薇终于也笑了,说。
到了一个十字路口,宋知清对韩薇说:“薇薇,我先不回家,你把我送到前面那个酒店就行。”
“你去酒店干嘛?”韩薇问。
“就是……那个之前准备和我一起去旅游的同事……”宋知清支支吾吾半天。
韩薇敏锐的八卦嗅觉让她捕捉到了一丝微妙,“什么同事这么好,还大老远陪你回来呀?”
“谁说他是陪我回来的,他只是刚好要来临津旅游而已。”宋知清解释道。
“据我所知,西藏和临津可隔着十万八千里,你的这位同事可真有意思。”韩薇调侃道。
“他这个人就这样……”宋知清嘴硬道。
“他?是男他?”韩薇的八卦之魂被勾了起来。
“不跟你说了,我下车了。”宋知清赶紧用下车结束了话题。
苏赫已经在酒店大堂“恭候”宋知清多时了,他看到宋知清的身影后,便从黑漆皮沙发上起身。
“其实你不用管我的,你回家休息吧,你这两天也累了。”苏赫说。
“你好不容易来次临津,我这两天也没怎么陪你,今天我一定要尽尽地主之谊。”宋知清拍了拍男人的肩膀,颇有要有一番作为的架势,说。
“那就麻烦你了,小宋同学。”苏赫看着宋知清积极的样子,知道宋知清只有把时间排的满满的,才不会有空去想最近经历的各种变故,所以他点头应下了。
“一切听我安排就是了。”宋知清仰了仰头说。
饱饭下肚,宋知清和苏赫沿着老城区的砖墙并肩而行,男人的宽肩和女孩的修身气质形成了明显的体型差。
“前面有个很好吃的糖葫芦摊,从我出生就在了,一直到现在。”宋知清伸手指了指前面,说。
苏赫低头在手机上确认了二三,说:“吃完糖葫芦,我也带你去个好地方。”
小摊的窗口在初雪的夜晚发着微弱的光,透着光的玻璃窗结了一层霜。
宋知清敲了敲小窗,说:“叔,拿两串糖葫芦。”
卖糖葫芦的大叔一眼就认出了宋知清,欣喜的招呼道:“丫头,你回来啦!”
“要一串扁的,一串糯米的,叔。”宋知清甜甜的应道。
大叔把一支糖葫芦递过来,看了眼宋知清身后的苏赫,说:“好嘞,丫头今年带男朋友回来了啊。”
宋知清顺着大叔的视线看到了苏赫,她知道大叔误会了,赶紧说:“他不是,我们是朋友。”
“好~我懂,你们年轻人还挺腼腆。”大叔给苏赫递了个眼神,说。
苏赫接过第二支糖葫芦,大声说:“谢谢叔,我们先走啦。”
宋知清还没搞懂状况,就被苏赫拉着走了。
她咬了口糖葫芦,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片刻,她转头看向苏赫,问:“刚刚卖糖葫芦的大叔误会说你是我男朋友,你为什么不解释?”
苏赫低头也看向宋知清,抿嘴笑的让人沉溺,说:“你不说话原来是在想这个,我……没解释吗?”
“你解释了吗?”宋知清反问回去。
“我好像是忘了吧……不解释也挺好。”苏赫扭头看向街边的路灯,含糊不清的说。
“好吧,算我自恋。”宋知清说。
“其实……我觉得在这件事上你可以稍微自恋一下。”苏赫眯着眼肯定的看向宋知清,说。
宋知清不擅长应对男人真挚的目光,她向四周飘了眼神,转移话题道:“你说的地方在哪呀?”
“马上就到了。”苏赫收回目光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