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犽大笑出声。闵犽:“可是姐姐,你就说那口羊肉好不好吃?”萧持盈不作声了。因为羊肉确实好吃,比兔肉还要好吃得多,更何况闵犽手艺好,萧持盈非常难得地吃撑了。萧持盈深吸口气:“但是以后不可以再偷羊了,人家牧民养羊也不容易,全家人都靠这几只羊生活呢。”闵犽点点脑袋:“好吧,我知道了。”于是第二天,闵犽扛回来一只小牛。面对萧持盈的指责,闵犽理直气壮:“姐姐,我看过了,这家人养了一山头的牛!就偷这么一只,不会影响他们生活的!”
都兰倒是愣了一下。
“我猜,我的弟弟闵犽,也曾经在这儿待过一段时间?”
都兰并没有否认。
骆沙因此肯定了内心猜想,不由叹了口气,“他啊……”
他早该看出闵犽对公主的好感,只是他本来还以为,在闵犽心里仇恨才是最重要的。
“看来我还是来得太迟,他们已经离开了,”骆沙再度躬身,“我得继续去寻找昭仁公主,二公主,告辞。”
他正动身要走,都兰突然开口:“站住。”
骆沙顿住了。
“她的年纪比你还小,你也能眼睁睁看着她嫁给你的父王?”都兰嗓音冰冷。
骆沙有些意外,西夏国的二公主在外名声一贯是杀伐果决,难听点儿的还有说她心如蛇蝎。但是这会儿都兰明显对昭仁公主有恻隐之心。
“公主的意思我明白,只是和亲这件事早已经不是昭仁公主与我们乌勒一族的事情,而事关两国政治与和平。即便我同情昭仁公主,也不能为了她,不管两个国家的百姓。”
都兰都听得笑了:“百姓?说得这么好听,骗骗你自己、骗骗寻常人也就罢了,你还想骗我?真当我看不清,这只不过是梁国皇帝和呼延氏这两个老头之间权力的游戏。”
骆沙眸光微动,多看了她一眼。
他并未多说什么,“二公主,告辞。”
他转身离去,听见身后都兰懒洋洋道:“要是有空,不妨再待一会儿?晚点清昼教主要开讲传教,说不定,你也能明白什么叫人性,什么叫善良。”
骆沙并未多言,大步走了出去。
门外,他的副将乌尤和托嘎正等在门外。
“王子出来了。”
“王子,知道公主下落了吗?”
骆沙轻轻摇头。
乌尤为他牵来马匹,骆沙握住缰绳,忽然问:“我真的应该找到公主,把她送去王城吗?”
乌尤满头雾水:“王子为什么这么问?”
托嘎注意到王子紧皱的眉毛,“是西夏的二公主说了什么吗?”
骆沙叹了口气:“没有说什么。”
他翻身上马,“走吧。”
“去哪儿?”
“不去哪儿,”骆沙道,“先在桑吉城外找个地方安顿下来,等昭仁公主的回信。”
他打算,在这儿等五天。
如果五天之后,还没有收到昭仁公主的信,那么他就会返回王城。
他会告诉父王,昭仁公主已经死了。
·
萧持盈以为闵犽说“可以慢慢走”是一句简单的感慨,没想到,他是认真的。
一路上,闵犽没走多久就开始喊累,说要休息。
他休息还不是随便找个地方就行,必须找阴凉、平坦的地方,铺上柔软的青草。
他说得吃点儿好的,萧持盈说兔肉就挺好的,他不满足,还要去抓点儿别的,什么土拨鼠,连小狼都要逮过来烤着吃。
他还信誓旦旦地解释:“之前攻击我们的狼群还记得吗?我估计就是它亲戚,一报还一报,这个道理我教给它们。”
萧持盈觉得土拨鼠、狼,都没有兔子肉好吃,因此她这些肉都吃得不多。
闵犽看出来了,但是他显然领会错了。
当天傍晚,闵犽笑容满面地回来,背上绑着一只羊。
萧持盈不解其意。
“路上捡到的,你说巧不巧?”
萧持盈半信半疑。
“难道你怀疑我偷羊?我是那种人吗!”闵犽信誓旦旦。
当天晚上,二人被恼怒的牧民追着逃出去好几里地。
好不容易甩掉他们,萧持盈已是满脸的汗水。
萧持盈:“路上捡到的?你不是偷羊那种人?”
闵犽大笑出声。
闵犽:“可是姐姐,你就说那口羊肉好不好吃?”
萧持盈不作声了。
因为羊肉确实好吃,比兔肉还要好吃得多,更何况闵犽手艺好,萧持盈非常难得地吃撑了。
萧持盈深吸口气:“但是以后不可以再偷羊了,人家牧民养羊也不容易,全家人都靠这几只羊生活呢。”
闵犽点点脑袋:“好吧,我知道了。”
于是第二天,闵犽扛回来一只小牛。
面对萧持盈的指责,闵犽理直气壮:“姐姐,我看过了,这家人养了一山头的牛!就偷这么一只,不会影响他们生活的!”
萧持盈半天没说得出话来。
实际上,萧持盈说得没错,牛羊在草原十分重要。
他们只是没有预料到,偷羊偷牛这件事会在草原流传得那么快、那么广,甚至早在他们之前,先传入了孟门。
孟门如今城守姓谌,名如山,年过不惑,膝下只有一个女儿,取名长安。
谌如山不仅守卫孟门,周边梁国、呼延草原,他也都一并照看着。
他也不是什么老古板,虽然生的是女儿,但该教的武功、谋略,一样也没藏着掖着,统统教了,女儿到了十五岁,他就渐渐把一些事宜教给了谌长安,慢慢地磨炼她,将来他就会把孟门城守的位置教给女儿来继承。
最近草原偷羊、偷牛的事情传得满天飞,牧民们都吓坏了,来孟门寻求庇护。
谌如山听完之后觉得这事儿可大可小,也就交给了谌长安处置。
谌长安却叫苦不迭:“爹啊,这么一件小事情,你就不能自己带几个人去处置了吗?又交给我啊?”
谌如山一脸严肃:“你这说的是什么话?这是一件小事,可我交给你,是对你的信任,你是需要锻炼的!”
谌长安:……
谌长安:“爹,从十五岁开始到现在,我已经锻炼了五年了,公文我来看,守卫兵卒我来安排,昨天城里祝老伯的房子塌了我还没弄完,怎么又把这个偷牛羊贼的事情交给我啊?爹,你就不能去办了吗?”
谌如山解释:“我这不是忙吗……”
谌长安死鱼脸:“忙什么,忙着喝茶逗鸟吗?”
边上鸟笼里的鹦鹉“嘎嘎”笑了两声,谌如山“啪”一下把手里杯子放下了,“谁说只有喝茶逗鸟?我还要下棋呢!”
谌长安真心实意:“爹,你要不是我爹,我都想去打你了。”
谌如山语重心长:“长安,你不明白爹的良苦用心。你想,寻常女子到了你这个年纪,都已经嫁人生子,你能一直在爹身边待着,还不是因为爹让你做这些事?要不是我一直对外宣称孟门全靠你,不然你就得嫁人去了,你可是有婚约的!”
谌长安面无表情:“又提婚约。”
“这婚约人家呼延王可一直惦记着呢!就他那个儿子,叫什么乌勒闵犽的,哎哟,你见了他你就老实了,你铁定不会想嫁给他的!”
“对对对,爹说得都对。”谌长安掏了掏耳朵,转身往外走。
“你去哪里啊?”
“抓贼啊!”谌长安摆了摆手。
“带上你那个新结交的朋友嘛!那个从绥都来的,很聪明的小姑娘!”
“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