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不成,在毒死乌勒闵犽之前,得先把她解决了?可她是萧颂声的姐姐,而且是无辜的,这不太好吧。思来想去,谌长安还是决定,今天先不毒死乌勒闵犽了,以后再想办法杀他吧。“我去换。”等了会儿,谌长安拿来了新的药材,这回萧持盈闻着味道,就是无毒的了。萧持盈看向闵犽,“我帮你把这支箭拔出来,然后上药。”闵犽乖巧坐着,模样可怜兮兮,“拔出来要是很疼怎么办?”萧颂声在边上阴阳怪气地学:“拔出来要是很疼怎么办?”
片刻后。
四人在林荫围坐下来。
萧持盈打量着闵犽的肩膀,箭头扎得挺深,怎么取出来是个问题。
闵犽的目光长久地停留在她的脸上。
萧持盈看向他。
闵犽立马换上委屈的表情,“姐姐,疼。”
萧持盈叹了口气:“我在想办法呢。”
萧颂声没好气地提醒:“这是我姐姐,不是你的。注意点儿你的言辞行不行,灰太狼?”
肥羊的事情已经解决了。看在萧持盈的面子上,萧颂声拿出银子赔偿了牧民,还把肥羊留给了人家,人家自然也就不会再有什么意见。
只是萧颂声本来就对乌勒闵犽这个历史人物没什么好印象,这会儿更加讨厌他了。
所以从刚才开始,萧颂声就喊闵犽灰太狼。
萧持盈很奇怪,为什么是灰太狼呢?这有什么讲究?
萧颂声理直气壮,“谁让他抓羊,还抓小肥羊。”
萧持盈更奇怪了。
这会儿,萧颂声还是对闵犽很不满意,转过了脸去问谌长安,想从她身上得到点儿支持,“你说是吧,长安?”
谌长安正眉头紧锁,盯着闵犽,还是盘算着怎么才能杀了他。
刚才要不是萧持盈极力阻止,她早就下手了。
听到萧颂声的话,她胡乱嗯嗯了两声,“是,对。没错。”
“谌姑娘,孟门的伤药有哪些?”
萧持盈开口问。
谌长安这才把心思从杀了乌勒闵犽这件事上收回来,点了下头,道:“基本上都有。”
瞥了一眼那边的少年,“治这种箭伤的也有。”
“这儿距离孟门如何?”
“很近。”
萧持盈站起身来,“那就走吧,去了孟门,我为他将箭头拔出来,包扎伤口。”
一听要包扎伤口,谌长安顿时灵光乍现。
她一拍大腿,尤为热情,“好啊!去我家吧!我那儿有的是伤药!”
药里加点儿毒药,那肯定能弄死乌勒闵犽!
片刻之后。
孟门虽说是座城池,但并不大,它更多是一处关隘,依着修建起来一座小城。
城中生活着各种相貌、语言的人,往来贸易,倒是和平。
孟门南边,是城守的家宅,也是谌如山和谌长安办公的地方,看着外观还是梁国宅院的样子,不过细节处已有了呼延氏、西夏的特色。
谌长安将人带进家门,在客房安顿。
不一会儿,她便将需要的伤药药材送过来了。
萧持盈将药材拿起来闻了闻,抬眼看向她。
谌长安气定神闲,表情坦然,“怎么了?”
萧持盈叹了口气。
毕竟是城守的女儿,她不能直言说你在药材里下毒了,我知道。
她只能委婉表示:“这药材不新鲜了。”
谌长安瞪圆了眼睛,她这是看出来了呀。
难不成,在毒死乌勒闵犽之前,得先把她解决了?
可她是萧颂声的姐姐,而且是无辜的,这不太好吧。
思来想去,谌长安还是决定,今天先不毒死乌勒闵犽了,以后再想办法杀他吧。
“我去换。”
等了会儿,谌长安拿来了新的药材,这回萧持盈闻着味道,就是无毒的了。
萧持盈看向闵犽,“我帮你把这支箭拔出来,然后上药。”
闵犽乖巧坐着,模样可怜兮兮,“拔出来要是很疼怎么办?”
萧颂声在边上阴阳怪气地学:“拔出来要是很疼怎么办?”
又恶狠狠地告诉他:“那就忍着啊,灰太狼!”
闵犽立马指着萧颂声向萧持盈告状,“姐姐,你看她。”
萧颂声差点扑过去打他。
萧持盈笑了一笑:“你少来,说了让你学点儿好的,别偷羊,你非得去,不然也不会挨这一箭的。”
闵犽看看她,“好吧,我错了。”
萧持盈按住了他的肩膀,“我要开始了,你先别说话,肯定会疼,你忍着点。”
“好。”
萧持盈这边在处理伤口的时候,谌长安去向谌如山复命。
她奔波了一整个下午,衣裤沾着泥土与灰尘,身上更是汗津津的,本来就觉得非常疲惫,结果进门一看,这便宜老爹居然正在那儿左手跟右手下棋,手边还摆着一杯刚烹好的绿茶。
谌长安就觉得,天好像都塌了。
“事情办得如何啊?”谌如山悠悠抬头询问,端起茶杯,浅啜了一口。
“爹,我真想过去把你杯子摔了,然后抽你一顿。”谌长安说得真心实意。
谌如山哈哈大笑:“别那么暴躁嘛!这茶我不喝了,不喝了还不行嘛!”
说着便放下了杯子。
谌长安深吸口气:“偷羊贼抓到了。”
谌如山咂咂嘴,问:“什么人啊?”
“乌勒闵犽。”
谌如山点头,“哦,乌勒闵犽啊。”
反应一瞬,骤然惊觉过来,“什什什,什么?乌勒闵犽?!”
比起他,谌长安淡定多了,“对,乌勒闵犽。”
“他……他来这儿干什么?”
谌长安看他一眼:“娶我。”
谌如山猛地起身,“什么?!”
谌长安看他急成这样,心里才舒坦了些:“娶个鸡毛啊,他早有心上人了。”
谌如山将信将疑,“心上人?谁啊?”
“颂声的姐姐。”
谌如山的眸光骤然明冽了几分,“那也一样姓萧了?还是乌勒闵犽陪着一起来的,那她的身份岂不就是……”
·
萧持盈全神贯注于闵犽的伤口。虽说孟门有麻醉,但是闵犽拒绝了,他觉得用了这个会影响他将来用刀杀人。
萧持盈尊重他的意愿,好在全程他的表情都很淡定,一声疼都没喊。
萧持盈紧张得鼻尖渗出细密汗珠,他瞥见了,还弯起眼睛,笑着说:“姐姐,我受过比这更严重的伤,你直接动手就好了,不用担心我疼。”
萧持盈一下竟说不出话。
而事实证明,整个过程,闵犽确实一声疼都没有喊过。
萧持盈放下箭,萧颂声立马递过来干净的帕子。
萧持盈拿过,她便笑眯眯地问:“姐姐,我乖吧?”
萧持盈笑了一笑:“乖呀。”
闵犽听得直皱眉。
这话本来是他要说的!
“对了,颂声。”
萧持盈为闵犽上药包扎,记起来什么,“你来孟门对外说的是本名还是另外想了一个化名?”
“是本名,怎么了?”
“如果是本名的话,他们就会知道我们姓萧,”萧持盈叹气,“加上我和闵犽一起,我的身份很容易会被猜到。”
闵犽听明白了,倏然站起身来。
萧持盈药刚铺上去,还没有来得及包扎,他一动弹,药扑簌簌地掉落,伤口重新渗出血水。
“你怎么……”
萧持盈话没说完,闵犽一把扣住她的手腕,脸色阴沉凝重,“姐姐,我们得立马走,不然谌如山一定会把你送去给那老头!”